Wednesday, November 28, 2012

喵喵喵, 猫猫猫 (1)


曾经写下过这样的一段话:
法国在北京的一间房子里。    
父母的家在北京。邻居是父亲的同事,我叫他黄叔叔。他是广东人,有着粤人特有的高颧骨,深眼窝,轮廓分明,微卷的黑发柔软地从前额弯过,像极了普希金笔下的奥涅金,年轻帅气又忧郁。他是北大西语系的高材生,专攻法国文学。他的五个书架上,全是巴尔扎克,乔治桑,罗曼罗兰,萨特……我最喜欢的就是坐在书架下,一本一本的读,窗外是一片高高的白杨树林,夏天绿茵婆娑,春天鸟啭燕鸣,秋天落叶缤纷,冬天光秃的枝丫上挂满了白雪,远处是一抹燕山,朝霞万顷,夕阳西下。在北京的一间小小的书房里,法兰西的文明和塞纳河一起,缓缓地流向我,滋润着我青涩的童年。我读完了所有的书,巴黎成了我的乡愁。   
后来到了美国,才知道,中国是我的乡愁。每次有人回国,都会托他们给黄叔叔带几盘光碟:卡拉斯,布莱德曼,还有他最喜欢的Edith Piaf。 
有一年回北京,到了家就问父亲:“黄叔叔怎样了?”父亲说:“在医院急诊室,做心脏搭桥。”  
 可是,每次回北京,却犹豫地从不敢去见黄叔叔,那一次,走到了圆明园门口,明明知道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他的家,停下来想了想,却转到圆明园里去看枯草地上的夕阳。欧洲去过好几次了,可就是不敢去巴黎,倒是每次去拉斯维加斯,都会住在那个叫巴黎的旅馆。    
每次回北京,中文版的书是一定要买的。买到后来才发现,只要看到一本和法国文学有关的书,都会不加思索地抱在怀里,再不远万里地背回芝加哥。    
慢慢的,法国在芝加哥的一间房子里的角角落落。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黄叔叔。那是在父亲的追思会上,一个白头发的,有些发胖了的小老头缓缓的走向父亲,再缓缓的走向我,他身边的女人虽然头发也全白了,脸型 五官依然美丽,我望着他俩,毫无反应,就像我这次见到了很多陌生人一样。 直到他们走近我,我突然大叫一声:“黄叔叔,阿姨”,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大哭。丧父的哀痛突然间像锥子一般刺碎了我,此时此刻,我是天下最悲伤的女儿。

我去了圆明园附近的“枫丹白露”公寓看望他们。往事并不如烟。父亲的同事朋友里黄叔叔变化最大,当年那个消瘦,英俊,满头黝黑卷发的潇洒小生如今只在我的记忆里了。

阿姨刚做完一个很大的腿的手术,站立都不行。她的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也变成了花白稀疏的短发,这个曾演过<女篮五号>的当年北师大的高才生却依然风采依旧,清朗迷人。虽然她仍然和年青时代一样不修边幅,完全凭借她的天生丽质夺人眼目,我却不由得想起“优雅老去”这个词,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勇敢,从容和自在。

他们住在一层,朝南的大阳台上有一群野猫。阿姨行善,每天总是在阳台上准备了足够的猫食和水,天冷的时候,甚至毯子棉被,久而久之,这里成了附近野猫的俱乐部。




那天天气炎热,屋里的冷气开着,门外的猫好奇的望着门内。门内的我们在时空里穿越。黄叔叔已经从人民大学校务长的位置退下几年了,在家里翻译,写书,他送我一本他的新书:<尤内斯库画传>。

Friday, November 23, 2012

Harold Washington

                                                    
                                                    April 15, 1922 – November 25, 1987

15年前,从俄亥俄搬到芝加哥的海德园,安顿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密执根湖边。去河畔的路上,路过一座豪华的临河公寓大楼,叫Hampton House。在大楼的大门旁,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Harold Washington,芝加哥市第一任黑人市长Harold Washington生前就住在这里。这是我第一次听到Harold Washington这个名字。



我对芝加哥的历史很有兴趣。这是一个年轻的城市,它的历史就在一条条公路,一座座大楼里,随处随时可以触摸到,那些名人,也应相隔的年代并不久远,在大街小巷里也可以追随着他们的足迹。

Harold Washington出生在芝加哥,成长在Bronzeville。Bronzeville是在1910-1920年黑人从南方向北部城市迁移后发展起来的著名黑人社区,紧挨着海德园。我非常喜欢这一带,夏天几乎天天到这里散步。这里住着很多黑人名人,建筑很漂亮。空气里都洋溢着“Old South”的那种味道,悲哀甜蜜。


Washington也和那个时代的黑人一样,上黑人学校,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当兵服役,也必须在黑人军团里。他父亲是个律师,妈妈是个歌手。

复员后,他上了为军人开办的大学,他的政治才华在这里显示出来了,当学生会主席,筹款委员会主任。接着,他又去了西北法学院,成了律师。先是为市政府工作,然后,就开始了他在芝加哥的政治生涯。

奥巴马在他的自传里讲到,他刚刚来到芝加哥,在南边黑人区做社区工作。那时Washington已经成了芝加哥的市长,在准备竞选连任。奥巴马非常兴奋,帮助他竞选。芝加哥的黑人都非常热爱Washington,因为他理解他们,为他们讲话。可就在他连任成功后的几个月,那天,奥巴马正坐在海德园的理发店里,传来了消息:Washington心脏病突然发作,死在办公室里。奥巴马极其失望,甚至万念俱灰,因为他那时太年轻,Washington对他来说,既是偶像,也是前辈。Washington的死,使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失去了方向。

今年是Washington逝世25周年的纪念日,到处都有纪念活动。我在黑人区的边上住了10几年,天天耳闻目睹,也理解,甚至同情他们。Washington是至今为止之芝加哥唯一的黑人市长。

深情的稻草人

 
 

三国故事中,诸葛亮施用巧计,演出了一幕“草船借箭”的喜剧。 据说那天早晨:
大雾渐渐散去,有一位在长江里放划钩的渔翁,正巧捕鱼到此,钩绳摇动,铜铃响亮,传来有鱼上钩的信号,渔翁急忙收钩,手头感到沉重,心想:定是一头大鱼,渔翁喜出望外作好了捕大鱼的准备,浮标渐渐收近,大雾也已散尽,渔翁定睛一看。不想浮标铃上挂到一个漂浮的死人。渔翁感到忌讳,他的欢喜劲儿荡然无存,硬着头皮收到船边,再仔细一看,不是死人是一个十分精制的草人,头戴皮盔,身穿皮甲,如同真一般,真能逗人喜爱。渔翁把草人挠到船舱,发现草人身上还钉着二十只狼牙箭,渔翁将草人一收好,十分珍惜地藏进小船暗舱里。  
这位渔翁是湖北荆州的农民,他冬闲捕鱼,农忙种地,到了农忙季节,他就回到家中,把那个喜爱的草人也带到家里,全家人看了又惊奇又喜欢。
从草人第一天到渔翁家里,奇事就发生了。原来渔翁家里有很多老鼠,平常连猫都不怕,白天有鼠跑,闹得不安宁。可是这夜,老鼠绝了踪影,全家人过了一个宁静的夜晚,家里人都又惊喜又感叹,都猜想定是这草人的威力。到了清明谷雨的落种季节,下到田里的谷种,田鼠要来吃,麻雀要来啄,渔翁感到无法,突然想到了草人,渔翁把草人搬到育种地。灵得很!草人在田里一站,田鼠不来了,鸟雀飞走了,种苗长得整齐茁壮。这个消息像春风一样吹遍了农村,农民们都依照在田间扎上草人,后来发展到收获季节,为防鼠防鸟也扎上草人,此办法真有很好的效验,所以流传到如今。  
 
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被认为是20世纪美国文学的经典作品之一。讲的是Holden Caulfield被学校开除后在纽约城游荡将近两昼夜,企图逃出虚伪的成人世界去寻求纯洁与真理的经历与感受。霍尔顿是一个充满理想的人,他想作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看护那些天真无邪的儿童;他想离家出走,远离尘嚣,过田园般的纯朴生活。

 
 
而我今天也是一个深情的稻草人。天一亮,就把窗帘拉起,把昨天腌好的腊肉,腊鸡拿到阳台上。芝加哥终于冷了,冷得我打开壁炉,捧着热气腾腾的黑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太阳一点点升起,风吹落所剩无几的几片今年最后的叶子,微笑地追随着两只小猫嬉戏的身影,生怕它们打翻了我的腊肉盘子。。。一边想:要是今天妞妞的学校也像当年孔夫子时代,收腊肉做学费,这该每年省我多少万美刀啊。

Thursday, November 22, 2012

感恩节

我的生活状态在这一年里起了根本的变化。以前几年,我一直在一种工作极有压力的状态下生活着,时时刻刻要想着如何对付我苛刻的客户,混帐老板,没完没了的加班。这一年,我工作的环境有了很大的变化,找到了一个对我非常欣赏,支持的老板。虽说依然掌管着全公司最重要的项目,但是,我的才能在这种环境里,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所以,工作效率之高,心情之轻松,是前所未有的。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事就一定要生事。这一年,我最大的兴趣是做饭。虽然这个兴趣很俗气,可是很实惠。

我对做饭的要求和我对穿衣服的要求是一样的。我对衣服的要求是家常,舒服,布料好,裁减好,还要漂亮,有个性。我对做饭的要求是简单,家常饭,好做,好吃,又要符合营养搭配。

今天是感恩节,连周末一共四天。我决定干一点平时没有时间干的事:腌腊肉和鸡毗。


 
原料很简单:两吊带皮的五花肉和几条鸡腿。把五花肉在酱油,白酒,酱,红糖里泡一夜,花椒盐腌好鸡腿,再在太阳和风里风干一个星期左右。我查了天气预报,明天很冷,但阳光灿烂,这是最适合风干肉的天气。

腌腊肉之类的事实属封建主义之残余了,只是,在后工业化的时代,腊肉一变成了远古的文明和文化,慰籍我们的心灵,当然,也许毒害我们的肠胃。。。哈哈

Wednesday, November 14, 2012

Osaka Garden






I have to shamefully admit that I love Chicago's winter the most!

几乎所有人都痛恨芝加哥的冬天,除了我。

而我最喜欢在芝加哥冬天做的事就是去Osaka Garden。

Routine 大概是这样的:周末,早晨起来后,把所有的百页窗打开,煮咖啡,煎鸡蛋,清扫房间,洗衣服。。。然后,只要不下大雪大雨,我就说:“我们该去hiking 了”。

妞妞总是笑:“Mommy, that is not hiking , it is 散步” , 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用汉语来讽刺我。妞的智商相当不错,但是她的情商更是高人一等。她的从容和自信似乎与生俱来,却从不失天真诚实,一半来自爸爸,另一半当然来自妈妈。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It is hiking .” 我很坚持。

于是,我们离开了家。

我们住在52街,往南走几步,过了55街,就是芝大的校园了, 经过一座座哥特式的古老建筑,经过Roger现代风格的办公室和实验室,就到了Middle Way, 拐弯,过了Happer Street, 再过马路,就是Jackson Park了。
Jackson Park is a 500 acre (2 km²) park on Chicago's South Side, located at 6401 South Stony Island Avenue in the Woodlawn community area. It extends into the South Shore and Hyde Park community areas, bordering Lake Michigan and several South Side neighborhoods. Named for President Andrew Jackson, it is one of two Chicago Park District parks with the name Jackson, the other being Mahalia Jackson Park in the community area of Auburn Gresham on the far southwest side of Chicago.
我对Jackson Park的特殊兴趣来自Daniel Burnham。他是芝加哥,华盛顿的城市规划者,也是1893年芝加哥哥伦布纪念博览会的主任建筑师和规划者。Jackson Park是这个世博会的所在地。当年他请了世界上所有最好的建筑师,将芝加哥建成了这个星球上的最美丽辉煌的不夜城。而Jackson Park,正是光源的中心。


沧海桑田,当年的辉煌早已被一把火烧掉了,留下的遗迹是:A one-third scale replica of Daniel Chester French's Republic, which stood in the great basin at the World's Columbian Exposition of 1893.



还有当年的日本公园Osaka Garden也在原址上被复制保存下来,小小的池塘上有一座弯弯的木桥,一个木制的亭子,几株红枫,数盏铁皮石头风灯。再过去就是一条窄窄的bird trail,四周是伊利诺州原生态的芒草。。。


Monday, November 12, 2012

晓窗残梦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突然惊醒了,怔怔的,努力地思索为什么会有这个梦。

想想释然了,其实这个梦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只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不会让这种念头占据思维,因为太不可能了。

起来后,和Kerwin讲我的梦。我问他:“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他半天没说话, 最后说:“你好吧?”。

Friday, November 9, 2012

无鸟的冬天


叶子落尽后
只剩下受伤的树
天空突然变成了深蓝色的海
没有云,也没有船
前往异乡
人们说这将是一个无鸟的冬季
风也不知去向

而我
依然在等候你的来临

Obama's CEO: Jim Mess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