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rch 18, 2012

老屋

今天,我在三月中午暖和的太阳下
路过这里,站在你的门前
想从前你在里面如何画一个女人
有美丽的眼睛和结实的乳房
画好后又和她急急忙忙生儿育女
黄昏里有人唱快乐或悲伤的歌
然后孩子们纷纷长大
像一粒粒果实,被风吹到海角天涯
慢慢地,晨光不再明亮
房梁也开始倾斜,墙皮脱落
鸟儿年年飞来,又飞走
女人重新回到了墙上,脉脉含情地望着你
最后的时辰,是深秋
你望着窗外那棵正在落叶的桃树
(此刻,它生气勃勃,含苞欲放)
自己对自己说下雪的日子近了


新英格兰的海岸

这几个月,很累。每天在做新技术的模型,筛选工作,每天都要看很多文件,写出程序。

而芝加哥今年的冬天却异常温暖,暖和的让人烦躁,让人不知所措。

我就突然想起了新英格兰的海岸,那苍白,灰蓝,冷冽的阳光,荒凉,却不空荡的海岸。

有一年夏天去鲟鱼角。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慢慢地,前方出现了一片海洋,和天空相连,海天一色,就有了世界尽头的感觉,好像要开进一片虚无之中。

渔村里却是热闹的。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碎石小街,一拐弯,一蹬上石阶,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港口里停着一片漂漂荡荡的船,桅杆在空中晃晃摇摇。渔船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家家户户的院子都围着矮矮的白色的篱笆,院子里开满了鲜花。我却总想着秋末或冬天这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满街会不会都是飞舞的落叶?在淫雨淅淅,或雾气蒙蒙的深夜,点燃了火炉,看窗外的海面,会看到船吗?会看到星空吗?刮风的时候,海面上会不会波浪起伏?小房子会不会因波浪而摇摇晃晃?躺在床上,会不会像在船上?

别人都在夏天去海边休假,我却总是想冬天。。。


Saturday, March 17, 2012

李斯特同学

我最近突然疯狂地爱上了李斯特同学。一口气听了所有他最重要的作品。





再见

三月又到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
我看见我从异乡归来,带回了寒冷的冬天

我却不再认识自己,而我的声音
也仿佛来自别人,或一条远方的河
或随昨夜的风一起飞去的鸟

墙上的老钟,迟疑着,突然敲响
我依稀的记起我在这里的岁月和模样


Wednesday, March 7, 2012

白鲸记---Moby Dick

就叫我伊实玛利吧
(Call me Ishmael)

当送葬的人群,男人的礼帽
潮湿的表情,枯萎的街
都浸在十一月悲哀的淫雨里
这个时候,我必须尽快出海了

请随我去新贝尔福特吧,那里是港口
彼德客栈的断墙上,有朵枯萎的石楠
其实是陷入了合恩角旋风里的一艘船
捕鲸者的教堂是我兄弟们的墓园
在这个世上,他们只留下刻在石头上的名字

The Loop








我每天都要坐这班火车上班。火车在市中心的高楼里迂回穿梭,可以看到两边楼里的人群。总是有人坐在一家咖啡里吃早饭,牙科医生为人拔牙,学生上课记着笔记,建筑师站着画板前画图……灰色的鸽子和黑色的鸟儿栖集在屋檐下,树影映在玻璃窗上,桥下的河水在阳光里鳞光闪闪,夏天是浓绿稠腻的,而冬天,则是青白寒冷的,有时还漂浮着冰块。
这是我以前写过的芝加哥的CTA的一段话。写这几句平常的话,却费了牛劲。原因是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翻译CTA的Train。它既不是火车,也不是地铁,而是芝加哥城里特有的开在空中的有轨街车。

芝加哥人挂在嘴边的一个词是"Loop"。到底什么是"Loop"?Wikipedia这样定义:
The Loop (historically Union Loop) is the two mile circuit of elevated railroad that forms the hub of the 'L' rapid transit system in Chicago, Illinois. The Loop is so named because the railroad loops around a rectangle formed by Lake Street (north side), Wabash Avenue (east), Van Buren Street (south), and Wells Street (west). The surrounding area is also known as The Loop community area. Numerous accounts assert that the use of this term predates the elevated railroad, deriving from the multiple cable car turntables, or loops, that terminated in the district, and especially those of two lines that shared a loop, constructed in 1882, bounded by Madison, Wabash, State, and Lake. However, after extensive research of the issue, transportation historian Bruce Moffat concluded that "the Loop" was not used as a proper noun until after Charles Yerkes' 1895–97 construction of the elevated hub.
慢慢的,这个词的涵义延伸了。Loop不再单只这种车,而成了芝加哥downtown 的代名词。



西奥多·德莱赛(Theodore Herman Albert Dreise)《欲望三部曲》(Trilogy of Desire)中的《巨人》(The Titan)(1914年)是以Charles Yerkes为蓝本的。这Charles Yerkes为何许人?


Charles Yerkes1837年 出生于费城,17岁在一家谷物交易所打工,22岁自己开了一家交易所,并加入了费城的股票交易所。1871年的芝加哥大火引起了股市的混乱,他的生意失败不说,还因为无法在限期内还钱,被判了33个月的徒刑,进了监狱。



常言道:从那里跌倒了,就从那里爬起来。Charles Yerkes出狱后,离了大房,娶了小二,搬到芝加哥,重振旗鼓。

他先是重弹老调子,开了一家谷物证卷交易所,旋即,又打起了芝加哥市公交系统的主意。

渐渐的,他控制了芝加哥北部和西部的公交线。但是,至死,他也没能将Loop拿下来。后来,有人说,幸亏他没实现他的理想,否则,芝加哥就不会有悬挂在市中心天空中的街车了。芝加哥人开他的玩笑时就说,Loop是Charles Yerkes对芝加哥做出的最大贡献。

1900年,他决定参与伦敦地铁的建造,控制了很多条线。我在伦敦每天坐地铁上下班,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哈哈。冥冥之中,这个死了100多年的人和我每天的生活息息相关。

Sunday, March 4, 2012

王澍

祝贺老朋友,几乎把你忘了,原来你越走越远!

王澍荣获2012年普利兹克建筑奖

弗兰克·盖里


弗兰克·盖里

韩方大战总结---告一段落了吧

我对中国人那种目无法律,动不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的恶习实在是厌恶透了。我认为这是中国文化之最大糟粕。即使方肘子同学不是什么走狗,充其量也就是个狗仔队的,靠点名人八卦混口饭吃而已。居然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起哄。

我倒是对王立军,薄熙来这件事更有兴趣。。。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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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我没有时间到处去看那么多所谓方韩的七七八八的争论。但这一段太重要了,它直接证实了我的一段时间来的猜测。这是一场XX操作的文革,除了还没有上升到武斗外,其他手段还真一样一样的。而方舟子就是XX的一条彻头彻尾的走狗。把人请到班房休假,那是费钱费力又招人骂的办法。现在XX还真与时俱进了,五毛党不济事,但只要把方舟子这条狗放出来,就让你永远禁口。方舟子的目的不在于真相,而在于要韩寒闭口。这件事情跟当年六四镇压有同样的功效,但是文雅多了,代价当然也小的多,狗粮才多少钱?还不坏东家的名声。以后会码字的敢打擦边球,就是韩寒的下场!只要老老实实,吃、喝、嫖、赌、贪嘛,就看个人造化了。 
 要韩寒禁声是方舟子自己说的,这是铁板。如果韩寒没有写文章的本事,他自然会写不出来,别人有什么权力命令他?

方舟子是不是XX的走狗,这个确实是只是猜测。不过方舟子无法自证不是,哈哈。 还有,假若以最善良的愿望出发,这次确实是单纯打假,那么如果这次韩寒被打倒彻底禁声,获益最大的仍然是XX。所谓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革命,真是一厢情愿。这次两派之间的争斗方式与文革中的斗人方式无异,是不争的事实。当年文革中哪一派不是振振有词,相信只有自己掌握真理?

Saturday, March 3, 2012

这段文字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脚下的流沙裹着我四处漂泊,它也不淹没我,它只是时不时提醒我,你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你就被风吹走了。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我所有热血的岁月,被裹到东,被裹到西,连我曾经所鄙视的种子都不如。    
一直到一周以前,我对流沙说,让风把我吹走吧。    
流沙说,你没了根,马上就死。    
我说,我存够了水,能活一阵子。    
流沙说,但是风会把你无休止的留在空中,你就脱水了。    
我说,我还有水。    
流沙说,雨水要流到大地上,才能够积蓄成水塘,它在空中的时候,只是一个装饰品。    
我说,我会掉到水塘里的。    
流沙说,那你就淹死了。    
我说,让我试试吧。    
流沙说,我把你拱到小沙丘上,你低头看看,多少像你这样的植物,都是依附着我们。   
我说,有种你就把我抬得更高一点,让我看看普天下所有的植物,是不是都是像我们这样生活着。 
流沙说,你怎么能反抗我。我要吞没你。    
我说,那我就让西风带走我。

于是我毅然往上一挣扎,其实也没有费力。我离开了流沙,往脚底下一看,操,原来我不是一个植物,我是一只动物,这帮孙子骗了我二十多年。作为一个有脚的动物,我终于可以决定我的去向。我回头看了流沙一眼,流沙说,你走吧,别告诉别的植物其实他们是动物。

总统大人真想和我吃饭吗?

哈哈,我老人家有自闭症,非常怕见人,更不要说同桌吃饭了。真要吃,也只能咱两人吃,不能有第三者在场 :-)

白鲸记(II)

昨天下班回家,天很阴,很潮,还零星地飘着雪花。快开到downtown时,一抬头,芝加哥城如海市蜃楼一般挂在天边,高高矮矮的楼群连在一起,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遥远模糊,却不暗淡。我在高速上开着车,竟像在船上,好像整个城市是一片海。

白鲸记

我前几天随手翻了翻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白鲸记》,忽然就觉得非常好看,我被那种诗意的语言惊呆了。其实,我手里没有英文版,就是在网上随便找的,这样的中文简直美妙极了,以致于我都不想去读英文版了。

看看:
 就叫我伊实玛利吧。 
几年前 - 不用数得那么清楚啦 - 在我兜里没有几个钱,岸上也没什么能抓住我的 兴趣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出海,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水上风光。这是我赶走怨怒情绪,疏通血液循环的办 法。每当我察觉自己的嘴角忧郁地撇下去了; 每当我的灵魂到了潮湿、阴雨绵绵的十一月;每当我发现自 己不自觉地又停在棺材店门前,并尾随偶遇的每一个葬礼;尤其是,每当我的抑郁又占了上风,以至于我 必须动用强大的道德力量,才不至于故意踏进大街正中,有条不紊地敲掉每一个行人的礼帽 - 这时候, 我就知道我该尽快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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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魁格的家乡在遥远的西南方的一个叫科科伏柯的岛子上。所有的地图上对这个岛屿都没有任何标示——真正的好地方是从来不上地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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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贝德福的街市在晴朗而寒冷的阳光下泛着一层硬硬的冷色。岸上的木桶堆积如山,而制造木桶的叮当铿锵之声还不绝于耳。 有远航归来的,有起锚待发的,结束便是新的开始,捕鲸如此,人生亦如此啊!
梅尔维尔的句子非常短,随口说出来的,一点匠气也没有。不知是谁翻译的,这个人的中文太好了。

读一本书,如果书里的地方你去过,和你没去过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我去过新贝德福,新英格兰海边小镇冬天就是“在晴朗而寒冷的阳光下泛着一层硬硬的冷色”,这里“寒冷”的阳光太精确不过了,而那种“硬硬的冷色”,的确,那里的海是淡灰色的,非常的冷,和地中海的颜色完全不同,意大利一带的海是碧蓝的,暖色的,阳光也是明媚的,即使在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