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September 29, 2008

Adam Zagajewski

很久以前买了一本他的诗集,时时不经意地翻,却喜欢。只知道他是一个波兰诗人,才又发现,他的发表在《纽约客》上的诗---Try To Praise The Mutilated World,在9.11后很受推崇,他现在就是芝加哥大学的教授,讲授另一个著名的诗人,他的同胞,1980年文学奖得主Czesław Miłosz的诗,对了,他是个犹太人。今天下班在车上读,意想天开,在一首《十二月》的书页上,胡乱地写了如下的句子:

九月即将过去
2008,9,29

在这九月的最后一天
我思乡般地怀念九月

城市的黄昏里
青翠的夏日
已经失去
夏日的阳光如花朵
从明天起
树叶变黄,坠落
如同飞鸟,如同果实

我会穿上厚厚的衣服
走另一条路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只是想,以后翻书,看到这页,就会想起这个九月的黄昏。

20年后

某一个六月的
早晨,
第20年后又一个
柔软的早晨
雾,和
猫的脚步
回忆着梦里
那朵
凋谢的花

或在黄昏
船泊在码头
我怔忡地看见了
你的眼睛
不,是颗星
升上天空
那时我们年轻
眼睛如同星星
我的叹息如水

20年后
我能给你的
只是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
思念

Friday, September 19, 2008

如何拯救计算机

上周末,下大雨,我却正好把笔记本放到窗台上,淹了个透,机器当时就死了。

千万不要以为机器就是死了,马上把电池板卸下来,在干燥的地方放一个星期,为的是让机器干透了,再试试,我现在又用它上网了。。。

买台机器不算太烦,当然要花钱,可文件才是真正的宝贝。

本来不抱希望了,天天背着公司的机器上班下班,今天想想最后再试一次,居然活了,真高兴。

平常的日子看似枯燥,可是,任何小事情带来的不方便,都会让你由衷地感到烦躁,沮丧,所以说:平安是福。

Monday, September 15, 2008

《管风琴手记》

慧元在这里还讲了许多巴罗克时代的音乐:那个成了北德意志管风琴学派代表的布克斯特胡得,在和声上剑拔弩张,如玻璃碎裂般的尖锐刺耳,苦涩里却有着凛冽嶙峋的力量和自信。法国老古董拉莫,碎浅凌乱的声音如“阳光碎成千军万马,追赶将逝的黄昏”。意大利人维瓦尔第如撒令人无法抗拒,还有健壮,伶俐,明亮,清脆的海顿,让你像一只船沉入海底的]比贝尔。

在夏天即将结束时,我终于读完了这本书。我又在去天涯海角的旅途上,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向北飞驰,空气里弥漫着海洋的咸腥,潮湿的灰砾地上长满了蓠蓠荒草,落寞闲散的渔村延岸蜿蜒。突然,一片无迹的海水迎面扑来,一刹间,我知道我终于到了世界的尽头,土地和海水的交界处。被鲜花覆盖的小木屋里有音乐,夕阳下有归航的船,海那边是天空,这个夏天是美好的。

Saturday, September 6, 2008

上帝和达尔文今天又在田纳西的德顿市相遇

刚才出去买咖啡,发现了这个故事。我最近手臂受伤,不能写太多字,我一点一点写,故事太有趣。哈哈,科学也是一种信仰啊,人们为此也可以不科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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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德顿市(Dayton)是美国田纳西州瑞县(Rhea County, Tennessee)的县政府,是一座只有6000人的小城市。1880年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只有200人的小村落,不久,南方铁路公司在这里通了火车,人口迅速增长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城市。可是大萧条时期,很多人失去了工作,不得不离开乡土, 城市衰退了,死气沉沉。有几个市民领袖不甘心,就在这里修建了一所高中,那时,方圆几百里只有小学校,于是,人们搬到这里,孩子们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

在市中心,有一座美丽的红砖楼,白色的拱窗,大铁钟嵌在每一面墙面上,顶部是一个八角形的,铜绿色塔楼,这就是建于1891年的县法院。

2008年,美国劳动节的长周末,平时很安静的小城突然热闹非凡,成千上万的外乡人蜂拥而来,市中心的广场上出现了很多小摊贩,卖各种食物和纪念品。县法院门前更是人山人海,排起了长长的队,人们手持鲜花,蜡烛,交头接耳,兴奋地议论着。

法院后面的一面石灰墙上,显出了一个人形,他高高的额头,长长的胡须,仿佛穿着一件空大的袍子,似乎是个幽灵,在广大的世界里长途旅行后,悄悄地降落在这里,无声无息。不料,被一个眼尖的人认出,并把这个消息传向世界,人们从四面八方随即涌来。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挤到了最前面,她握着孩子的小手,抚摸了墙面,和那个幽灵般的人形,然后激动地说:“我让我的女儿触摸了墙面,从今天起,达尔文的能力就可以纯洁她不完美的基因。 亲爱的查理。达尔文啊,原料我,原料我曾对你的物种进化论怀疑过。今天,当我亲眼看见你在你被羞辱的地方向我们神奇地显现,我对你的信仰将再不动摇。科学论证法,坚守你的荣耀和威力吧!”(Sounds really like touche, isn't it? :-)

另一位动物学家排了16个小时的队,看到了印记后,说:“我从未像现在一样靠近达尔文”。

还有人捧着达尔文的像片,和墙上那个人形比较着。

有人看看达尔文的照片,却说:“这不像达尔文,而是像古尔德啊”。史蒂芬·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1941年9月10日-2002年5月20日)是一名美国古生物学家、演化生物学家与科学史学家。是一位科普作家,坚定的达尔文主义者,写了很多书宣扬达尔文。

古尔德出生于纽约市皇后区,父亲伦纳德为法庭速记员,母亲埃利诺是个艺术家。古尔德五岁时,他父亲带他到美国自然史博物馆的恐龙厅参观,这是他最早接触到暴龙的时刻。

暴龙(Tyrannosaurus)又名霸王龙,模式种与目前唯一的有效种是雷克斯暴龙(Tyrannosaurus rex),或称雷克斯龙,是一种大型的肉食性恐龙,身长约13公尺,体重约7公吨,生存于白垩纪末期的马斯垂克阶最后300万年,距今约6850万年到6550万年,是白垩纪-第三纪灭绝事件前最后的恐龙种群之一。化石分布于北美洲的美国与加拿大西部,分布范围较其他暴龙科更广。

化石证据显示这群恐龙在很早期已经分开进化,对暴龙的兴趣,使犹太人古尔德放弃了对上帝的信仰,变成了无神论。

面对这群经过长途跋涉,坚信物种优选法择的人,市里一个叫麦克依的牧师说:“这不就是墙上的一个斑痕吗?这些人昏头了吗?我祷告上帝开他们的眼,让他们知道这一切是多荒谬”。

“不!看着达尔文的脸!这个印记是经过无数年的进化形成的,为的是向人们宣告达尔文的荣耀!”微生物学教师珍达说,她带领学生在这里举着蜡烛静默了72个小时。

一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的老人站在一边,她想起了83年前的那个夏天。。。

《管风琴手记》

我还有一盘兰多芙斯卡的羽管琴《哥德堡变奏曲》,兰太太坐在三层键盘的华丽古钢琴前,乌黑浓密的头发向后挽成一个蓬蓬的髻,红色的拖地长裙,犹太人特有的鹰勾鼻,即像女皇,也像巫婆。多年前曾勉强地听了一遍,就扔在一边,再也没想起这位弹羽管琴的奇女人。 可慧元谈起她来总是兴致勃勃的,我就又去读了很多她老人家的故事,耐心地听了很多羽管琴的音乐。慧元酷爱羽管琴:“它们满身繁华雕饰,形状扭捏,琴体反而不起眼。。。然而在这阴弱衰朽之物上,曾经有那么饱满的音乐般旋”,“那大如鹅卵石的声音,一粒一粒掉出来,冰凉凉地堆积在脚下,轻轻滚动”。(羽管健琴二题)钢琴家傅聪是这样说的:“兰多芙斯卡的确是个大学者,大艺术家,可以说她是近代钢琴演奏上的一个划时代人物,她把古钢琴时代的那种精神,那种已经淡忘了的很多东西,重新发掘出来。她本人有很强烈的个性,有很强的说服力,有那种authority(权威),这种权威来自强烈的感性和高度的理解。”

我还爱看慧元笔下的图雷克,被称为巴赫最高女祭司罗莎琳-图雷克,讲课时喜欢穿一件灰色的衣服,那衣服在夕阳照耀下变换着色泽,看上去像一只小河马;她说她在17岁时受到神启,突然昏了过去,醒来后就知道如何弹巴赫了; 她去教堂祷告,却不喜欢站立或跪下,还喜欢读乔伊斯和博尔赫斯的书,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要打电话反对伊拉克战争。。。巴赫并不能将这个世界变好,却能将一个普通的女人变成某一种偶像, 巴赫巴赫,永恒的巴赫啊!

Monday, September 1, 2008

《管风琴手记》

我有一套巴赫的康塔塔全集,康塔塔是意大利文,原意为“歌唱”。巴赫时代的莱比锡,是一座拥有三万居民的繁华商业城市,有五座教堂,巴赫经市议会任命成为“圣托马斯堂和莱比锡乐正”。宗教康塔塔在莱比锡的路德教派礼仪中很重要,各教堂全年共需要五十八首康塔塔,另外还有耶稣受难日用的受难乐,三个喜庆节日的晚课经所用的《圣母尊主颂》、市议会一年一度就职仪式所用的康塔塔,以及一些临时用的音乐,如葬礼经文歌、婚礼康塔塔等。说起来,这老头是个真正的“御用文人”,1723至l729年间他创作了四套全年用的康塔塔,每套约六十首,但其中许多都已佚失。慧元总是说要想了解巴赫的风格,就一定要听他的康塔塔:“慢而长的声音非常之多,多得面目相似,像难以区分的水流,汇成无边的海。管风琴其实非常适宜这样的声音。然而这漫长的线条和气息,却又与多数人熟悉的歌唱性旋律不同。它既对位又松弛,舒展中不时露出奇崛之意。”(巴赫的《十八首众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