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anuary 31, 2008

我喜爱的女人们(iv)



车轮将你碾碎
你躺在五色斑斓的
地上
种籽从血水里发芽
根钻近泥土
被剑追杀的糜鹿
在森林里狂奔
你长成一棵热带的树
四季开满鲜花

你的蓝房子着了火
把蕾丝裙子和爱情烧焦
日子和长头发剪断
你把自己塞进画框
挂在墙上
丢失的双脚
变为白鸽的翅膀
在风里哭泣

水性扬花的男人啊
他和死亡一样甜美
远方的风在远方吹
龙舌兰燃着绿色的火焰
小精灵睡了
天堂很近
你一去不回

Wednesday, January 30, 2008

我喜爱的女人们(iii)



你的眼睛不是眼睛而是伤口
是野黑莓和
惊恐的羚羊
在不着边际的苦痛里
有一片枯黄的麦田
有一棵汁浆饱满的树
有一弯蛟洁的月亮
岁月荒凉
鸟儿安睡
洪荒如梦
你的眼里长满石头
你的眼泪滴成河流
你看见母亲,洪水和
早晨的村庄
你成了诗人
写一首首素歌

Monday, January 28, 2008

我喜爱的女人们(ii)



你住的城市在海边
浓绿的海水中
你是唯一的岛
我在一个男人慵懒的怀里
梦见了你午后寂寞的码头

你说我们是挛生的姐妹
唱一样的歌
爱同一个男人
秋天的黄昏,我无所事事
突然
风吹来远方的腥气,和
片片落叶
我在港口消失
从此不知去向

那天以后
每晚你听到
人鱼心碎的呜咽

我喜爱的女人们(I)



你的秘密是我的身体
春夜里
乳房和花一起开放
腰肢如水,柔情
浸湿了岸边的青石
我的黑发是海洋
闪着月亮的光
眼睛是飞来飞去的鸟
里面是天空和悲伤
我修长的手臂是一株
四月的樱桃树
在你的根上抽芽

我静如秋夜
艳如夏花
香如幽兰
我是你的情人,和
你孩子的母亲

Saturday, January 26, 2008

诗歌是什麽?

几个月前,买了一本Lorine Niedecker's Colledted Works, 就放在一边了。昨天夜里,拿出来翻,到是还没太认真的读她的诗,却被她的身世惊讶了。

她1903年出生在威斯康星州的一个岛上,地理环境很差,是独生女。妈妈耳朵渐渐的聋了,一生抑郁多病。原来,还有些家产,慢慢就破落了。她大学没念完,嫁了她家的长工,先是在小镇的图书馆上当管理员。后来,大萧条来了,她和丈夫都失去了工作,就各自回了家,婚姻也随之结束了。

家里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她坚持写诗,在当时的杂志上发表一些诗,也帮助地方的小报当编辑。她是庞德意象派诗人里的唯一的女诗人,意象派的三条原则是:提倡用准确的日常语言,创造新的韵律以及自由选材。她认识了犹太名诗人Louis Zukofsky ,通了很久的信,去纽约见他,做了他的情妇,怀了孕,却被迫流产, 回到了老家。

名诗人后来和别人接了婚,生了个孩子叫Paul,她爱那个孩子,为他写了很多诗,还不讨好,名诗人还有时不高兴她喜欢他儿子。

后来,就更惨了,她在医院做清洁工,60岁又嫁了一个油漆工,一直坚持写诗, 68岁去世时,是她文学生涯的顶峰,她的诗集在英国出版。她的诗直接朴素,却有内在的韵律和音乐感。

诗歌到底是一种如何的东东,能给一个现实生活中极度贫乏的人巨大的力量那?Property, Poverty, Poetry 就是她的一生。

她的诗:

Paul
when the leaves
fall

from their stems
that lie thick
on the walk

in the light
of the full note
the moon

playing
to leaves
when they leave

the little
thin things
Paul

I've been away from poetry
many months

and now I must rake leaves
with nothing blowing

between your house
and mine

Thursday, January 24, 2008

幸福的我

今天,程序运行了,从容地看code,又把cd带来了,是舒伯特的弦乐4重奏和钢琴,慢慢地读程序,听音乐,外面很冷,可阳光明媚,透过窗子,喝着咖啡,望蓝天下的楼,车,路,湖,和人。。。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这样安静美好的日子可以过到永远。

下了班,突然就想逛商店,去了T.JMax, 看到了一个鲜红颜色的包,不可抗拒地买了下来,又买了一瓶香水,一件毛衣,只是等了很久的2路,冻死了。

多麽幸福的一天啊,我都不记得生活可以这样过。可怜的ATGer啊:-)

Wednesday, January 23, 2008

想要什麽?

这两天,在build我的机算计,今天基本搞好了,还是有些毛病,程序不能启动。这个过程非常麻烦,我现在是越来越有耐心。

忽然就很喜欢这份工作,不需要和人接触,每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好,不开会,吃饭一个人,我很久没有自己的空间了,原来,我最喜欢的是自由自在。

可也非常悲哀,知道我会在这里混下去了,没有以前的进取的欲望了,生命开始往下走了。

好在还爱写字。

Tuesday, January 22, 2008

Taste

有时候,人明明知道某个人,某件东西很糟糕,却为了一些不明不白的理由,陷了进去,就像我前段时间,一开始就觉得那个人很小家子气,可就因为他当时的真挚,就像有时候看到太便宜的东西一样。

今天chee和我聊天,我们从来都是不欢而散,因为不是一路人。他问我最近最难的是什麽。我说是离开Tom,现在我也不能想得太多,想到他,就难受得流泪。他说不难。 我说我们不是一种人,他从Tom那里想多得到钱,我却总是觉得工作得不好对不起他,每次看到他在客户那里周旋,我都难受得要命, Tom也是同样,他看我不高兴也过意不去。我们都是太敏感的人。也就是如此,我也会总是掂记着他。

再想想那个小家子气的人,每件事都斤斤计较,算计得要命。我当时真的混了头。唉。

Monday, January 21, 2008

长周末完了

很完美,该做的事都做了。我做的白水猪头很好吃,今天晚上还要再做个Oyseter炒肉末,青豆,放一些豆豉,辣椒,非常下饭。我不喜欢做大菜,却偏偏爱这种乡下人的小菜。去年在意大利苏莲托吃的小虼蜊面,也好吃极了,可惜这里没有很鲜美的小虼蜊。昨天还煮了一锅八宝粥。

今天暖和了很多,刚才,出去走了一圈,在寒冷的空气里,脑子很清楚。

我和妞妞配眼镜,花了1000多,不过,两人都是最高档的名牌,每个镜框就200多,也就活该了。其实,这种好牌子非常大气,可以用三年。也就不觉得贵了。

Saturday, January 19, 2008

雨果(II)

那阵子,正是拿波仑帝国的鼎盛时期,老雨的父亲是个跷勇善战的将军,却偏偏征服不了美人的心,妻子忠于17世纪的皇室,却又有20世纪女性独立的先锋意识,带着雨果离家出走。虽说是单亲家庭,老雨却身心健全,是个优秀少先队员,10多岁就写了成千上万行的诗歌,歌颂法国的红太阳王路易十四,还得了国王大奖。

可突然有天,青春的荷尔蒙爆发,老雨开始反叛嬉皮,不当好孩子,跟着感觉走。1827年,他发表剧本《克伦威尔》,在序言里猛烈抨击了古典主义的种种清规戒律,以至于这篇序言成为浪漫主义文学运动的宣言。接着,他的剧本《欧那尼》上演,讲的是16世纪西班牙一个贵族出身的强盗欧那尼反抗国王的故事,由此,奠定他浪漫派旗手的位置。他还在一系列的小说剧本里,满心欢喜地让好青年狄杰爱上妓女玛丽蓉,平民姑娘爱上了乔装的国王,王后爱上了宠臣和仆人等等。横竖是你说yes,我就说no,你要用叉子吃饭,我非用筷子。只有这样,世界才会生机勃勃,爱情泛滥,物种杂交,他对人类喊出了他的人道主义呼声。

老雨除了写,还会画,他特别热中于中世纪后期的哥特艺术,对那时遗留下来的要塞古堡尤其着迷。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的旅行中,开始认真画起速写,他作画也如为文,全然是浪漫主义的手笔。美丽的巴黎圣母院是哥特建筑艺术的珍品,他屡次亲身钻进圣母院的旮旮旯旯,临摹不辍,也为他写《巴黎圣母院》做好了准备。

1830年28岁的老雨开始奋笔疾书他的“命运三部曲”之一《巴黎圣母院》(其他两部是《悲惨世界》(被称作“法律的命运”)和《海上劳工》(“事物的命运”)。1482年的巴黎,圣母院居住着一主一仆:道貌岸然的助祭长克洛德和敲钟的畸形人卡席莫多。克洛德爱上了街头跳舞卖艺的美丽野性的吉普赛姑娘爱斯美腊达,满怀嫉妒的刺伤了她的情人,却嫁祸于姑娘,她因而被判处死刑。卡席莫多把她安顿在圣母院内避难,但克洛德唆使教会把她看作女巫,蹲在圣母院钟楼顶上眼瞅着她被绞死。卡席莫多把抚养他成人的助祭长推了下去,活活摔死,自己则到公墓里面找到少女的尸体,死在她身旁。从此,巴黎圣母院和雨果,卡席莫多,爱斯美腊达连在一起,那两座巍峨高耸的钟楼则象征着人类的命运!

老雨自己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摆弄。他似乎因有尽有,20岁结婚,25岁成名,40岁被选为法兰西学院士,又被封为伯爵。茫茫人海里还有一个红颜知己,他每天都给她写一封信。可突然在1843年的一天,大女儿列欧波汀新婚划船的时候被淹死,他悲痛欲绝地写道:

明天,天一亮,原野露曙色,
我就动身。我知道你在歧望。
我行经森林,我行经山泽,
我再不能长此天各一方。

我注视着思念禹禹地走,
什么也不闻,什么也不见,
怀着忧心,俯着背,交叉这手,
白昼,我觉得如同黑夜一般。

我不看直下江流的远帆,
也不看落日散成的彩霞,
几时我到了就在你的墓前
放下一束青枝,一束花。

而今天,当他站在他的挚友老巴的墓前,却并不知道如何的命运在等着他。

他不知道路易•波拿巴即将发动政变称帝,而他将组织街上民众抵抗,并发表了题为《侏儒拿破仑》的声讨檄文。在第二帝国警察署的追捕下,使用假护照逃到布鲁塞尔。然后,又在泽西岛和格尼塞岛流亡了19年。他将蓄起浓须,耕地种菜,买了一幢据说经常闹鬼的房子,还得向威严的维多利亚女王进贡,每年上缴两只母鸡。在暗夜里浪花飞溅的礁石上,写了长篇小说《悲惨世界》,《海上劳工》和《笑面人》。他在《世纪的传说》里写道:“你们体会一下我生活在清静明朗里的心态吧!我仿佛从峭岩之颠俯身窗下,见空中浓云过眼,海上浪花飞溅……”

他不知道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法国在色当兵败之后,普鲁士军队直逼巴黎。在流亡了19年之后回到了祖国后,他用他的著作和朗诵诗歌得来的报酬买了2门大炮。可当政府血腥镇压巴黎公社社员时,他在比利时《独立报》上发表声明: “本人声明如下:我愿向被镇压者提供被比利时政府拒绝的避难所。在哪儿呢?就在比利时土地上。我要为比利时争这一荣耀。我在布鲁塞尔,在街垒广场4号为他们提供避难之处……”这一书面声明发表后,比利时政府马上做出一项决定,勒令:“69岁的雨果先生立即离开比利时王土,且禁止此翁今后再来本国……” 他只好匆匆到卢森堡栖身,又写了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九三年》。

他也不知道他还会每天给那位红颜之己写信,一共写了2万多封,直到她75岁去世,成就了人类历史上最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知道有一天他也会死,却不知道他会被葬在塞纳河畔的先贤祠里,和伏尔泰,卢梭为邻,法国为他举行了国葬,他的灵榇置于凯旋门下,来自法国和世界各地的200万人排成行列和他告别。他的名字被全世界世世代代的人们提起。

塞纳河发源于朗格勒(Langres)高原(海拔471米,)在源头的石灰岩丘陵地带,一个狭窄山谷里有一条小溪,沿溪而上有一个山洞,洞里有一尊女神雕像,她白衣素裹,半躺半卧,手里捧着水瓶,嘴角挂着微笑,神色安祥,姿态优美。小溪就从这位女神的背后悄悄流出来。塞纳河是以泉水为源的。当地的高卢人传说,这位女神名塞纳,是一位降水女神。河全长776公里,从盆地东南流向西北,到盆地中部平坦地区,流速减缓,形成曲河,穿过巴黎市中心。塞纳河的两岸,种植着繁茂的梧桐树,蓊蓊郁郁。老雨每天安详地望着他无比热爱的塞纳河。。。

Friday, January 18, 2008

周末

3点钟,人就陆续走了,下周一是节日,没人坐得住。

说明天要零下15度,最冷的一天。

前天去墨西哥超市买水果,具然看到了4个猪头。。。虽说可怕,可小时候的猪头肉实在好吃,于是,买了一个,明天做白水猪头吧,凡正无法出门。

想想也舒服,长周末,睡个懒觉,喝咖啡,收拾屋子,吃猪头肉。

Thursday, January 17, 2008

雨果(1)

啊,我们头上吹号的风,
  你用狂暴的长翼,突然
  撕碎透明的深渊,
  我们像你,是过客,是游魂,
  如同你,我们走向阴影指示的地域,
  如同你,我们没有归宿。
------------------------------雨果《风暴》

那一天,老雨在拉雷兹神甫公墓为老巴铲完最后一锹土后,突然,百感交集。他抬起头,巴黎在黄昏落日的余辉中璨烂弥漫,墓园里残阳如血。初夏的晚风吹来,如同远方苍凉悲壮的往事,亘古不变,日夜不熄。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惊飞了一群鸽子,塞纳河的水波在晚霞里荡金流银。

那一年,老雨48岁,正值壮年。老巴的英年早逝,如同一支黑色的翅膀,搅起了一阵飓风。

他回过头,去追寻他往昔的岁月,似水流年啊。

贝桑松是法国东部弗朗什—孔泰大区的首府,都伯河流到这里拐了个弯,把大半个古城围了起来。城边,有座建于公元175年的“黑门”,是为了庆祝马克•奥莱斯国王凯旋而筑起的,还有一个能容纳两万人的露天剧场,是古罗马时代的遗迹。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里的于连满心向往地跨过了贝桑松的吊桥,走进城市之时,他放眼望去,从斑驳的城墙和苔藓弥漫的石阶上看到了一串的名人雅士。贝桑松是个世外桃源,这里的人都沉缅于诗情画意的想入非非。比如有个叫傅立叶的人,醉心于乌托邦社会主义,他的另一个小老乡普鲁东,干脆发明了无政府主义;那个跑到巴黎去画画的库尔贝老爹,用无比的热情描画着这里的森林,溪塘和田庄,还有一个叫马拉美的诗人,写过这样香艳的句子:这些仙女,我欲使她们永生/如此明艳/她们透体轻灵,在空中飘舞/因浓郁的睡意而渐渐昏沉。1802年2月,一个拿破仑手下的将军和他的妻子,驻守贝桑松时,在该城通衢街140号的一幢三层小楼里,生下了雨果。

Wednesday, January 16, 2008

美国的大公司

实在是养老的地方啊。我今天才有了新机算计,memory才1GB,我简直不知道能干什麼,皇帝不急,我这个太监也就舒舒心吧。我在那里都是边缘人。

雪梅来电话,说找不到工作,想做生意,可又不知道如何做。美国就是这样的,能把你所有的五脏六肺都逼出来。

Andy说好久没我的信息,不放心。我现在到是心静自然凉,除了想想Tom,谁也不想。现在做的系统,也还是他当年打的底那,还有人记得他。哈哈。说他又nice又cute.

Monday, January 14, 2008

第一天


今天是第一天,公司在商市楼里,我2000年在这个楼里做过,8年了,好像没有变化,所有的商店都在,一早,丽莎在星巴克等我,她很年青可爱,也就25岁左右。我们还是Miami的校友。看着她,我觉得我很老了。

Christina今天带我,她是保加利亚人,40多了,身材很好,有东欧人特有的优雅,人也好,对我讲她前夫是个酒鬼,婚姻如何痛苦。是啊,平静正常的生活是最好的,上班,读书,写字,做饭都是真正的福气。

Olga是个苏联的犹太人,萨拉是个大姐般的印度人。我很喜欢她们。我的心态不同了,以前要强,要比别人好,现在,只想做最普通的人。

下了班,天已经黑了,从downtown一条街一条街的过,人们匆忙的赶路,巨幅的光告牌,霓虹灯打出的chicago剧院,小小的三维治商店。。。这是我的城市,我爱它如同生命。

Sunday, January 13, 2008

接着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

“在最伟大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名列前茅者;在最优秀的人物中间,巴尔扎克是佼佼者之一。他才华卓著,至善至美,但他的成就不是眼下说得尽的。他的所有作品仅仅形成了一部书,一部有生命的、光亮的、深刻的书,我们在这里看见我们的整个现代文明的走向,带着我们说不清楚的、同现实打成一片的惊惶与恐怖。一部了不起的书,他题作“喜剧”,其实就是题作“历史”也没有什么,这里有一切的形式和一切的风格,超过塔西陀,上溯到苏埃通,越过博马舍,直达拉伯雷;一部既是观察又是想象的书,这里有大量的真实、亲切、家常、琐碎、粗鄙。但是有时通过突然撕破表面、充分揭示形形色色的现实,让人马上看到最阴沉和最悲壮的理想。”-- 雨果在巴尔扎克的葬礼上的悼词

话说这老巴,可是被老雨称为不知疲倦的作家,哲学家,思想家,诗人,天才。在50岁短短的一生中,作品比岁月还多。一生创作96部长、中、短篇小说和随笔,总名为《人间喜剧》。其中代表作为《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直至1978年法国所做的读书兴趣调查报告显示,仍有近70%的人最喜欢巴尔扎克的小说,远远超过任何现代小说的读者。

1799 年5月20日,老巴出生于一个法国大革命后爆发户的家庭,祖辈是贫苦农民。为了先富起来,他爹靠官场商场钻营,在法国大革命动荡岁月里承包军粮,投机倒把,发了财,挤进了上流社会,当过副市长,并娶了一位小资出身的18岁小姐。老巴不但世袭了父亲的模样,五短身材,多肉的大脸,也继承了老爹的雄心壮志,刚成年便立志发大财,并宣布了搞文学、从政、经商和娶阔寡妇这四项宏伟计划,20岁,就决心做个文坛拿破仑。为显示门第高贵,他伪造家谱甚至更改姓氏(巴尔扎克此姓是假冒的)。

小资出身的娘看不上爆发户的粗俗,瞒着爹与他人私生了个儿子,从此非常不喜欢酷似父亲的老巴。老巴的童年是悲惨的,一听到母亲的声音便会吓一大跳,以至于一辈子渴望母爱。22岁时,勤工俭学去一贵族家当家教,爱上了大他20多岁,有9个孩子的东家贝尔尼太太,并以卢梭为榜样,穷追不舍,终于为她献上了自己的贞操。而这贝太太,也真是全心全意地为他好,在他包下印刷厂出书却只卖掉几十本,负债破了产后帮他还了债,给他提供创作素材,培养他艺术鉴赏力,甚至在他的手稿上一字一句地指出哪些写得好,哪些不好,应该重写,可以怎么写。因此,就连批评家和传记作家们都一致认为,是她造就了巴尔扎克。老巴在写小说《幽谷百合》时,以她为美丽善良的女主人德•莫尔索夫人的原型,表达了对她永不忘却的记念,让她在美丽的安特河边的教堂里,草地上,磨房边,散发着永不凋零的芬芳。

可老巴到底是老巴,他有一种永不满足的强烈欲望,绝不是一个贝太太就能了得。他“在漂亮女人面前,简直神魂颠倒,好像在鲜果面前一样贪馋”。他想往上层社会的豪华,喜欢摆阔显富,附庸风雅。房间里摆满了漂亮的家具、铜器,精装的书籍和柔软的地毯,一长沙发上罩着白色的开司米,四周有黑色和朱红色小丝带结成的菱形图案;他爱穿白色的睡袍,腰里系一条威尼斯的金链,上面挂着金剪刀,脚蹬一双镶金边的红色摩洛哥皮拖鞋;还有好几根手杖,除了最著名的金手杖,还有用肉红玉髓镶制的和嵌有绿松石球柄的手杖;食物也要求极为精美,饮用欧洲最名贵的酒。老巴是个工作狂,每天喝十几杯浓咖啡,创作十多个小时;一部作品完成了,立即开始写第二部,而且常常好几部同时进行。和写作一样,有了一个女人,还要有第二个、第三个,而且常常同时占有几个……

有一天,老巴收到了一封读者来信,信中写道:阅读他的作品时,她的心战栗了。“您把女人提到她应有的崇高地位,爱情是她天赋的美德,圣洁的体验。我崇拜您那值得赞叹的敏感心灵……”信尾的署名是Letrangere(“一个外国女子”),还盖了一个拉丁文格言Diisignotis(“天神莫测”)的印章。老巴被这封神秘浪漫的信搞得心猿意马,欣喜若狂。原来,这个外国女子叫夏娃,是波兰望族亚当•热乌斯基的女儿,嫁给乌克兰的富有贵族温塞斯拉•韩斯卡,家里拥有一个占地两万公顷的大庄园和三千多名农奴。她体格健美,模样迷人,稍嫌肥胖,还会法语、英语和德语,特别爱好文学。老巴背着贝夫人,跑到离法国边境最近的瑞士避暑胜地、景色幽美的纳沙特尔和日内瓦与他的这位梦中情人见面。老巴得到了一枚贵重的、里面装着一个小囊的戒指,囊中盛了一绺夫人的、他羡慕已久的黑发,和她的许诺:等到她成为多病的德•韩斯卡夫人的遗孀和巨额家产的继承人之后,他们就举行婚礼。

从此,老巴踏上了爱情的不归途,自称为农奴,把《高老头》题献给这位女主人,而心灵高尚、性情温顺、贞洁贤淑的少女欧也妮•葛朗台这么一个异常令人喜爱和同情的美丽女性也是以她为原型的,在《乡村医生》中,他给主人翁、感情上受过重伤的贝纳西医生所深爱的那位姑娘取的名字就是德•韩斯卡夫人的爱称“夏娃”,他还把《塞拉菲塔》献给她,用的也是她的真名和闺名。

可1842年1月韩斯卡去世后,女主人却不愿意下嫁给她的农奴了。老巴百般乞求她能让他“依偎在您的石榴裙下安度我的余年”。这一场爱情马拉松一直跑到了1950年3月,他们终于在在临近波兰的城市别尔季切夫(Berdichev)的圣巴尔巴拉教堂举行婚礼,可是老巴的心脏病已经十分严重了,三个月后,他死在巴黎,临死之前,老雨去了他的床边,说:“他的脸呈紫色,近乎变黑,向右边耷拉,没有刮胡子,灰白的头发理得很短,眼睛睁开,眼神呆滞。我看到侧面的他,他这样酷似皇帝。”

这个文学王国里的皇帝下葬的那天,巴黎下起了霏霏细雨,送葬行列穿过巴黎,经过大街来到拉雷兹神甫公墓。人们把灵柩放到墓穴里,这个墓穴与沙尔诺迪埃和卡齐米尔德拉维涅为邻。教士念了最后的祈祷,老雨致了最后的悼词。太阳西沉,整个巴黎浸在远处落日辉煌的雾气中,泥土崩塌落在墓穴里,老雨的讲话被跌落在灵柩上的泥土沉闷的响声打断了。

Saturday, January 12, 2008

《巴黎散记》和黄叔叔 (I)

临回美国的前一天,又到书店里翻出了一本柳鸣九的《巴黎散记》,这是作者80年代的作品,文字也带有那个时代的气息,我并不喜欢,可却鬼使神差的,还是买了。

不但买了,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读这本书。这巴黎散记写的不是凯旋门,香榭尔大道,法国大餐,而是巴尔扎克,雨果和罗丹。

哈,我可是很早就知道老巴,老雨和老罗了。那时候,我大概是个年龄最小的文学少女,住在父母任教的大学校园里。有个邻居,我叫他黄叔叔,其实,他也只有30多岁,广东人,有着粤人特有的高颧骨,深眼窝,轮廓分明,微卷的黑发柔软地从前额弯过,像极了普希金笔下的奧涅金,年轻帅气又忧郁。他是北大西语系的高材生,专攻法国文学,在这所大学教书。他的房间里有三个高高的书架,上面全是巴尔扎克,雨果,拉封丹,乔治桑,莫里哀,左拉。。。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坐在书架下,一本一本的读,窗外是一片高高的白杨树林,夏天绿茵婆娑,春天鸟啭燕鸣,秋天落叶瑸纷,冬天光秃的枝丫上挂满了白雪,远处是一抹燕山,朝霞万顷,夕阳西下,在北京的一间小小的书房里,法兰西的文明和塞纳河一起,缓缓地流向我,滋润着我青涩的童年。

Friday, January 11, 2008

最后一天

这两天,因为换工作的事,很悲哀,舍不得走,又非要走。人生不也一样吗?

去办公室,给wally带了两袋包子,本来想给他包,可co-oop关门了,没肉馅,人也懒,就从中国城买了。

看见Doug进来了,就迅速地走了,说到底,离开这里都是因为他太胡来,没人受得了。前年,chip走时的酸楚,我去年体会了一年。害人啊。Andy最恨的人,就是他了。

不想了。

Thursday, January 10, 2008

今天做美国人了

一早,去法院宣誓,到了那里,队已经排得很长了。一个钟头以后,程序才开始。领誓的法官说他爷爷90年前也是这样成为美国人的。我对此无兴趣,只是为了方便,很多人带了相机,左照右照。宣誓完了,发了一张有照片的归化证,就算是正式的美国人了。

然后,去唐人街买菜,买酱鸭,豆腐,包子,不论如何,我的胃永远是忠于中国的。

Tom从波士顿打电话,问我如何,我心如刀绞,眼泪不停地流。我真的不愿意离开他,可又实在厌恶这份工作。

买了一个8GB的flush drive,才把文件全部都拷贝了。

又去书店给Tom买了两盘Mariza的光碟。

Wednesday, January 9, 2008

迷惘的一代(The Lost Generation)

今天,在把公司的机器上的文件拷贝到新机器上,非常慢,我又懒得出门,只有一个小小的硬盘,一趟一趟的,现在还搞不完。

和Kerwin聊天,告诉他我要走,只舍不得两个人,他和Tom,他也难受了很久,可左想右想,我还是呆不下去。

接着读巴黎豪宴,迷惘的一代大概是这样的:

海明威把迷惘的一代作为他的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的一句题辞,而这个名词源出侨居巴黎的美国女作家格特鲁德·斯泰因。

这个斯泰因小姐生于匹次堡一个富裕的德国犹太人家庭,曾在加州、欧洲、莱德克利夫女校(与哈佛为邻)及巴尔的摩城约翰霍金斯大学读书。一九零二年辍学随兄利奥去巴黎,继承了一笔小遗产,经营个画廊。她在巴黎租下的花园街27号,在二战前后的30多年里,一直是左岸拉丁区最出名的艺术沙龙。她很胖,穿着随便,总是一件咖啡色的灯芯绒外套,一磅磅的结实沉重肉堆积在她的粗壮庞大的骨架上。斯泰因精神饱满,常常响亮地放声大笑,她的笑声像一块牛排……更刻薄的人写道,斯泰因移居法国,就像“一个十吨重的花岗岩从美国移到国外”。她是毕家索和马蒂斯的伯乐,夸赞毕家索英俊潇洒,眼睛如池水般深邃,毕加索也给斯泰因画了幅著名的像。她是一个女同性恋者,恋人艾丽斯像欧巴桑一样照顾着她,对她崇拜不已,一生一世跟随。她写画评,写小说,所著有《地理与戏剧》(Geography and Plays, 1922);小说《露西·丘奇温厚地》(Lucy Church Amiably, 1930);《三幕剧中四圣人》(Four Saints in Three Acts, 1934),为汤姆森乐谱所写的歌剧脚本,《毕加索》(Picasso, 1938);《法国巴黎》(Paris France, 1940);和《我见过的战争》(Wars I Have Seen, 1945)。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几乎成了巴黎艺术界的名言:“现代文化就是格特鲁德·斯泰因。”

斯泰因每周末举办的聚会,毕加索、马蒂斯、塞尚、布拉克,接着是舍伍德·安德森、菲茨杰拉德、庞德、海明威,都蜂拥而至,花园街27号也成了许多艺术青年的朝圣之地。当时尚未成名的,高大的,壮硕的,脸上永远一抹笑容的,象个足球运动员的,22岁的海明威在这个挂满毕加索、雷诺阿、塞尚、马蒂斯的名画的房间里,受到这位女主人甜美的款待, 她说他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他恭敬地坐在那个大壁炉的前面,拿着自己的作品请她指教,斯泰因毫不客气地对他提意见,也教他一些写作窍门。一次,斯泰因指着他说: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海明威把这句话题在的《太阳照样升起》的扉页上。从此一后,全世界那些忧郁的,多愁善感的小资们,都用这句话来自慰。 后来,竟然成为一个著名的文学流派,海明威也成了这一流派的鼻祖。

百科百度是这样定义的:

属于这个流派的作家有海明威、福克纳 、帕索斯( 1896~1970)和肯明斯(1894~1962)等,他们曾怀着民主的理想奔赴欧洲战场,目睹人类空前的大屠杀,经历种种苦难,深受“民主”、“光荣”、“牺牲”口号的欺骗,对社会、人生大感失望,故通过创作小说描述战争对他们的残害,表现出一种迷惘、彷徨和失望的情绪。这一流派也包括没有参加过战争但对前途感到迷惘和迟疑的20年代作家,如菲兹杰拉德、艾略特和沃尔夫(1900~1938)等。特别是菲兹杰拉德,对战争所暴露的资产阶级精神危机深有感触,通过对他所熟悉的上层社会的描写,表明昔日的梦想成了泡影,“美国梦”其实根本不存在,他的人物历经了觉醒和破灭感中的坎坷与痛苦。沃尔夫的作品以一个美国青年的经历贯穿始终,体现了在探索人生的过程中的激动和失望,是一种孤独者的迷惘。迷惘的一代作家在艺术上各有特点,他们的主要成就闪烁于20年代,之后便分道扬镳了。

而斯泰因小姐所喜爱的墩兔肉,果酱汁,煮土豆也和迷惘的一代一起流芳百世。

Tuesday, January 8, 2008

新年北京乱读书(I)

父母的家在西三旗的育欣花园,院门口有一栋临马路的楼,一层是菜场,卖鱼肉蔬菜,地上总是湿淅淅的,门厅里有个邮局,有时还会有个卖小百货的小摊子,二层就是书店。

每次回来,我都会到书店转一圈,门脸不算小,可也不大,太阳从南窗里照进来,屋子里暖洋洋的。人不多,各自翻着书,店主是个中年男人,像个乡村知识分子,紫红色的四方脸,背着手,表情严肃地站在那里。

一进去是几架最新时尚的书,比如:好几层安妮宝贝的著作,还有韩流的,等等。

再进去是几架名著和史书,比如史记,诗经,莎氏比亚,福楼拜。。。

屋角里的架子上都是杂书,也没有系统的分类,大部分其实是各色八卦,还打6折,每次,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上一次去,发现了一本苏珊。亨特的《巴黎:一席浮动的豪宴》和几本叶怡兰的小资品牌书,什麽《玩味》阿,《享乐旅行》阿。

苏珊。亨特的《巴黎:一席浮动的豪宴》是本有趣极了的八卦书。首先,这是一本菜谱,还是一本关于20世纪20年代一群美国文化人在巴黎自我流放的故事书。每一章由一位名人当大厨,介绍一道食谱,看看这些迷惘的一代是如何嚼嗜风流,醉饮时光的。

作者说她写这本书的灵感来自于一次巴黎的旅行。她在蒙帕纳斯区(Montparnasse)里1921年海明威和第一任妻子哈德丽初度春宵的爱巢前倘佯;又透过芸香灌木葱郁的雅各街(Jacob)20号的篱笆,窥视小希腊情友神殿(Temple al'Amitie),向往着纳塔丽。巴尼(Natalie Barney)在这里的倩影;还跑到鲍伯(Bob McAlmon)和凯(Kay Boyle)午夜最爱出没的赛雷特(Select)咖啡馆喝咖啡;最后,站在弗勒吕斯街(rue de Fleurus)27号外面,想像着斯坦(Gertude Stein)是如何将20世纪最具震撼力的画覆盖了全部的墙壁。

时光如水,白驹过隙,一代风华不再,可巴黎留在了他们的字里行间。海明威把水手餐厅和迷人优雅的女东家写进了小说《太阳照常升起》。

这本书其实是对一个时代的迷恋,和对一种波希米亚的生活方式的向往。哈特。克兰(Hart Crane)就说:宴飨,晚会,诗人,怪诞富豪,翻译,龙虾,苦艾酒,音乐,漫步,虼蛎,雪梨酒,阿司匹林,丹青,同性恋,编辑,书籍,水手。光怪陆离,妙极了。

(未完待续)

Monday, January 7, 2008

和Tom说再见

昨天夜里回来,心里紧张的想如何对Tom说辞职的事情。起晚了,到了办公室,他和Mark在开会,等了两个钟头,才完。我进去了他的小办公室,把从北京带来的茶叶和跑了一天,为他买的奥运笔盒给了他,就直接地说,我要离开这里。说完了,我难受地下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他也难受,说我不愿你走,可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又说,我也不喜欢,可不知去那里。他又问我去那里,我说了有几个offers,还没完全想好。

我又对他讲了讲我写书和咖啡的事,他很感兴趣。 我们之间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和相通,他欣赏文学,音乐。我说可惜你不懂中文,要不然可以读我的文章。又讲了Andy妈妈的书。

Tom说,答应我,和我保持联系。我说:当然会。

回到了我的桌子,望着窗外,芝家哥的天空阴阴的,高楼林立,我喜欢站在那里看底下的人,车,和一个小小的楼顶花园,眼泪不停的流。我和他,有一种很深的感情。

給他留了一个mail:

All right, Tom, I am leaving, the hardest thing to leave ATG is to lea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