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一天,我对Andy说:“我在读保罗.策兰时发现了很多关于你外祖父的故事。”。
Andy却转过头:“我从不想那些事情。”。
我以为我不该提起他的祖父,就不再说话了。
可是过了几天,Andy却问:“你又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我告诉过你他考试作弊的故事吗?”。
原来,他非常想知道他外祖父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是现代历史上最悲惨的一个故事,他不敢去正视。
(二)
此时此刻,我想念着Irene,我真想和她讲讲基弗,我想知道她是如何看待这个人的。其实,Irene说过,现在的德国人和那时不一样了。
可是Irene死了。两年前,她不醒人事地躺在医院里,迎接她最后的时光时,我在德国的海德堡。我拿着一张她60年前的照片,走过一条条街巷,终于在海德堡大学的广场上找到了那根石柱。照片上,20岁的Irene和几个从集中营里还生的年轻的犹太人,站在那根石柱下。我给石柱照了相,也给海德堡的每个角落都照了像。
回到波士顿,我问Andy:“你妈妈还能看这些照片吗?我为她拍的”。
Andy黯然神伤地说:“她一直神志不清,生命之光已经在她的眼睛里熄灭了。”。
我急急地跑到Borders,买了很多古典音乐的光盘,抱回来对Andy说:“拿去给她听,都是你外祖父喜欢的,你妈妈小时候常听的,也许她会恢复知觉呢。”。
我又说了一句:“这些曲子都是她写进书里的,她记得你外祖父演奏时的每一个细节”。
(三)
基弗说,废墟,包围了他成长的全部岁月。但是,他从来不像人们那样把废墟仅仅看作灾难和耻辱,也看成一种新生。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