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pril 25, 2016

窄门




多年前,阿姆斯特丹曾经有过一个荒唐的税法,就是根据各家各户的门面大小来征税。 所以逼得大家都把自己到宅园尽可能弄得小门小户,小到家具都塞不进门,只好在屋梁上挂一铁勾子,把家具细软从窗口吊进来,住的人也可以被这样吊上吊下,不用趴窄窄的楼梯,那情景一定让人开心死了。阿姆斯特丹的民房总让我寝食不安地联想到吊死鬼。 

芝加哥以前也是这样的。我住的海德园, 好多又窄又深的楼。因为根据楼面在主街上的宽度征税。我买的第一个房也要从后面把沙发从窗口吊进来。 可是那房子非常可爱,拱形的门,烧木头的壁炉,每间房都是一整面墙的大窗户,旧木板地,雕花的石头窗外一棵大树,夏天有鸟做窝,铁铸的灯,刻花的楼梯,一个美丽的西班牙庭院。本来想送给父母,结果人家不愿意住在美国,租给了一对医学院的医生,后来,又不许出租了,只好卖了,我心疼死了。

Wednesday, April 20, 2016

鞋子




今天是波士顿马拉松赛,看到了这样的一张照片。那是三年前发生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后的数小时之内,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留下了鲜花、海报、字条、T恤、帽子、各种各样的徽章硬币来纪念在波士顿爆炸案中的遇难者。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人们的跑鞋。

又因为这张照片想起了另一张照片:布达佩斯多瑙河边的河堤上有许多双看似散落着的鞋子。在纳粹占领布达佩斯后,开始了对犹太人疯狂的残害,其中有许多就是在多瑙河边被杀害后推入河中的。。。这些鞋子中有男人的,女人的,样式不一,但最让人不忍心看的是那小小的、孩子的鞋。

Sunday, April 17, 2016

旧字

瞎翻从前的东西,发现了2008年4月26日写的这些字:

 一一一一

我就偏爱fading的美,很讨厌一丝不苟的chic,trendy。 我家的后面是一块城市的空地,废在那里,杂草丛生,本来有developer要买下来建房子, 可芝加哥2016年的奥运要在这里,城市不卖这块地,过马路是个老楼,现在用来做storage. 我偏偏喜欢这块空地和这座老楼, 很寂寞,却有灵魂,在太阳下有很长的过去,而不是一板一眼的新房子,没看就知道里面的生活了。

今天参加了钱师母的追思礼拜,刚回来。多是老人。 我看着钱教授, 第一次见老人用柺杖,背也有点弯了,我心很疼,连招呼都不敢打,就跑掉了。

在钱师母的追思礼拜上,有几个人都提到了在她去世之前去看她,她都说,死亡来到我不怕,因为主已经战胜了死亡,后来,她不能讲话了,却还能写字,就把这句话写到了纸上。

我就想,她还是怕死亡的,要不,如何总是在说那?我记得这两年她总是对我说,她已经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

宗教其实是一门死亡的学问,因为没有其它科学能面对解释死亡。

可我昨天的确感到 joy, joy of death, 我们的确是在庆祝死亡,庆祝一个美丽的生命终于美丽的结束了。
-------
8年过去了,那块空地己经被芝大买下来盖了一座楼,钱教授去年去逝了,活到106岁。今天又是一个和死亡有关的日子⋯

120岁?

我其实一直对长寿这个问题持怀疑态度。确切的说,我并不想活到一个老不死的年纪,我觉的那样其实是很辛苦的,既然已经了无生趣,还是利利索索地走吧。我一直坚信:死比老容易。我的好朋友Joan对我说过:她在丈夫突然失踪离世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走出来。那几年的时间里,死一直是她的一个option,每次她都对自己说:再熬一下,实在不行,就追他而去……

Joan是爱尔兰人,西方人大都不忌谈论死亡。我们说到这个问题时,也是嘻嘻哈哈的。但是中国人不行,大家对这个问题都是忌莫如深的,好像你一提到,你马上就会死一样。有一天我看一个电视剧,一个亚州家庭,青春期的女儿要父母给买一件皮夹克,妈妈说太贵了。女儿说:可是质量好,我会一直穿下去,会穿着去你的葬礼⋯我会心一笑,这个编剧真够毒舌的😬

可是那天听了NPR说,南加州大学的科学家在意大利南部的一个村庄里发现至少300多个超过了百岁的老人,而且个个肥胖抽烟喝酒⋯到底什么原因这么多长寿的人呢?他们不论吃什么,都会放很多迷迭香⋯

我又跃跃欲试了,看起来活到120岁也不太可怕,虽说胖点丑点老点,可抽烟喝酒却也不枉快活的人生,大家都那模样了,也不至于相互不顺限。

我就开始啄磨着怎样才能活到那,不就是迷迭香吗?等天再暖和一点赶快去种几盆,现在呢,菜店里去买就是了。

今天在家上班,匆匆忙忙的解决了一个昨天没搞定的麻烦后,就烤了这个迷迭香的面包🍞

忌日



2015. 4. 18

怀念德昭


Praying Jew



是去看Chagall的《白色十字架》的。整个三层都是现代艺术展厅,上千幅画。一进展厅马上就被这幅犹太老头吸引住了,走近一看,原来也是Chagall的。这並不是一张typical Chagall,我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这张画,但仍然和第一次看到Chagall的画时一样⋯我只能说:I know him by my heart⋯

4.14.2016

今天是Kerwin的生日,说好了他从Miami飞来,一起去看梵高,结果,最后一分钟他有事不能来了。第一次看了这么多梵高的真品⋯站在真迹面前和看画册的感觉不一样,梵高就在那里⋯

Tuesday, April 12, 2016

再回首

在设计一个租车优化系统,其中的一个功能是要和另一个系统联起来,互相提供数据。因为都是real time的,对用户的界面要求很高。本来联起来就行了,可是那个现存的系统是15年前的,界面陈旧,用起来太麻烦了。我想了又想,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很重要,干脆重新写。这样和新系统也可以同时与时俱进。

所以,这些天就在debugger里Re一engineering 那个旧系统。却像重新走了一遍我这十多年的人生。

旧系统是用java 4写的,用了当年最先进的reflection的功能。我想起了我十几年前也用过这个package,那时候,reflection的概念和今天的云计算,大数据一样时髦,the hottest topic of the town……那时候,我的办公室在芝加哥河畔,在芝加哥河的末端。有一座铁桥连接两岸。对岸的Halsted街,是一条比较宽大的马路。当年,芝加哥诗人桑德堡曾写过一首诗——《Halsted街车》。

桥头有一个小石堡,房子已经被河水流成黑灰色了,窗框是剥落的暗绿色的漆。水里有四个大木桩,高矮不齐,都用生锈的粗铁链子裹住。石堡有一个石阶梯,可以下到岸边。岸边很宽,有酒吧,摆着藤制的躺椅,花花绿绿的软垫子,还有布帘子,极有南亚风格。

河两岸错落不齐地开着玫瑰,风仙花和芒草,沿岸的路灯上垂吊着绣球花。这一带还保持了19世纪芝加哥老城的模样,不高的棕红色建筑,几段断铁轨,断桥在一片树林里隐隐显现。河面很窄,有一个小码头,沿河停了几条私家的游艇。不时有游船开来,人们坐在船舷上逍遥自在,一群群鸭子,水鸟追随在船尾。

我累了的时候,就去给河照像,而且主题就是"reflection",河边的建筑在河里的倒影,有几个同事喜欢那些"摄影",还拿去做了计算机的屏幕图案。

河水在夏天的风里轻轻地旋转流淌,不远处,是摩天大楼的天际线。河水总是吸引我,因为它穿过时间和四季,不停地往远方流,而它也不知道远方究竟有什么⋯

Monday, April 11, 2016

All you need is a heart



路过Potbelly,看见这个广告推销牛油果三明治,特别喜欢。喜欢那种绿,喜欢言简意赅的图案。牛油果对心脏好,牛油果的果核里含有抗氧化的物质⋯And,all you need is a heart❤️

Thursday, April 7, 2016

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而我的四月天却是突如其来的冰雹,没完没了的淫雨,永远修不好公路⋯终于,下午出太阳了,这是四月的第一抺阳光。4点钟离开办公室,高速上己经变成了停车场。原来,奥总统今天回芝大法学院讲述他最近提名的最高法院大法官候选人。讲演刚刚结束,他的摩托车队所经路线全部封闭了⋯我在车流中静静的等待,看芝加哥四月的天空,云层是怎样湮没了夕阳,教堂绿色的塔尖慢慢的消逝在暮色里,downtown的天际线渐渐模糊,华灯初上⋯收音机Adele在唱:

I ha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and that you'd be reminded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
Don't forget me, I beg
I'll remember you sai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