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May 24, 2008

桑德堡在那里(2)

我不知道我的前世如何,却有一个前世的老友,时时相会。不知是他到今生此地找我,还是我跨越时空寻他。

(二)
十五,六岁时,读到了卡洛。桑德堡的《芝加哥》:

世界的屠宰场,
工具制造所,小麦的堆积地,
铁路的玩弄者和国家的运输所;
急躁暴烈,魁梧结实,吵吵闹闹,
你这肩宽膀阔的城市:

那时候,我对芝加哥唯一的知识就是这里是五一劳动节的发源地。桑德堡的诗,只是证明了这是个喧闹,粗狂,集交通与屠宰业为一体的工业城。

几年后,我第一次来到芝加哥,却是惊艳。密执根湖的湖水是碧蓝的,几只水鸟掠过。岸边草地青翠,野山楂鲜红的果实累累,墨绿的枝叶闪亮,风吹过,果子怦怦地跌落在地上。芝加哥河上,一座座棕红色的铁桥跨越两岸。街道上长满了风格各异的建筑物,阳光反射在直耸云天的玻璃墙面上。咖啡馆外的座位上插着鲜花,流浪艺人唱着凄凉的蓝调。美丽的大理石雕像,大花园里的喷泉,一幢幢维多利亚时代的小楼。

搬到芝加哥的第一个周末,我突然想起了这个诗人。街口有个书店, 一进去是星巴克咖啡,墙上是狄更生,马克吐温的画像,狄更生的羽毛笔和他的头发一样白,马克吐温抽着大烟斗。我在诗歌柜台的角落里,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桑德堡的《芝加哥诗抄》,棕色的封面上是他消瘦凹陷的面孔。

我一页一页地读,发现我可以把这本书当作芝加哥的地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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