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看到一则8卦,九十年代末,厦门旅游地图竟赫然将舒婷居所列为“风景旅游区”,甚至提出要在她家附近种上“一棵橡树”,以供舒婷和诗歌爱好者、游人合照之用。
虽说我不是那么喜欢舒婷的诗,但舒婷绝对在中国现代诗的历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一页。我甚至将她比为当代李清照。天下人都靠名人吃饭娱乐,莎士比亚,曹雪芹养活了世世代代的多少人?所以,我看了这8卦,倒也不觉得有多无聊。
前不久,我去意大利的贝斯卡拉,老城里的邓南遮故居是当地的旅游胜点,还要收几块欧元的门票。我记得诗人邓南遮是墨索里尼的好朋友,就没舍得花那几块钱。不过,在他家门口,碰到一个买旧货的集市,我看中了一只年代久远的石头碗,就用买门票的钱买了那只古董碗,风雅地命名为:邓南遮碗。可那年我到罗马,去西班牙广场,在济慈雪莱的家门口站了半天,可惜,天太晚,故居的纪念馆关门了。
在南京上大学时,有一次去安徽的采石矶玩,山上有个李白的衣冠冢,还立了碑。据说李白在这里饮酒赋诗,最后因酒醉赴水中捉月而淹死。李白没有故居,这里的太白楼,太白祠也足已让诗人错把他乡当故乡了。
据说曹雪芹在恭王府后面的大祥凤胡同的一口井边住过,挨着井沿搭了一个小棚。还在这一带的王府里当过听差,就像今天传达室看门的。小时候读周汝昌的红学考证,每天放学后,就在鼓楼什沙海一带寻寻觅觅,那里是当铺,那里是钱庄,那里是金屋藏娇的胡同。。。曹雪芹在京西白家疃住过,给当地百姓看病不收钱。白家疃我去过,还住了两个星期,那是“北京最美乡村”之一。在风景幽丽的显龙山北麓,北临碧波粼粼的京密引水渠。那里雨后的彩虹美极了,我还画过画呢。白家疃村的主要文物古迹是村西部大街路南的贤王祠,即清雍正年间的怡亲王允祥的祠堂,人们俗称为贤王祠。允祥是康熙皇帝的十三子。祠的山门前相对有一大戏楼。贤王祠现为白家疃小学。就在贤王祠的西边街口处有一小石桥,因年代久远,小石桥已被土地埋没,但在地面还裸露两块条石。现在这小石桥是一重要文物古迹,因据说小石桥西过去有两间小房(有的说是一座小庙)。这里曾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文学家曹雪芹的故居。我当时正是住在这里,只是当时祠堂还没有修复,破烂不堪。我甚至在大戏台上唱国歌,哈!还隐约记得贤王碑。如果这是曹公的故居,我算是和他有缘。
伦敦住过太多的名人,政府在名人的故居前钉个蓝色的小牌子,写着某年某月某几天,某某某曾在此地居住。我在伦敦上班时,周末就在大街小巷里转,还买了一本文学家和伦敦的书,一个个地找他们的故居。还想写个系列:伦敦地图。却又迟迟不能动笔。
去新奥尔良,我把旅馆定在了田纳西。威廉斯故居的边上。其实,他只在那里住过两个月。一出巷口,就可以看到欲望号街车在马路上开过来开过去。我喜欢他的一句话:What is it like been a writer? I would say it's like been free.
还有一次千里迢迢地跑到到德国的图宾根,就为的是瞻仰荷尔德林的故居。很年轻的时候,我最喜欢荷尔德林,我的热情起源于他的一首有关河流和船的诗,那首诗给了我一种无法言传的空旷寥廓,亘古不息的寂寞和乡愁。我始终不明白这个和我毫无关联的德国人为什么会如此牵动我的心。直到这一天,我站在他尼卡河畔的小屋里,从窗户里望出去,河水是浓绿色的,从小桥下流过,水面有野鸭,鸳鸯,码头上飘摇着几只小木船,男人们在河岸聊天,女人们在河边浣嬉,这和我苏州家里窗外的景象一模一样。那一瞬间,我恍然大悟,使我和荷尔德林心心相通的是河流和河边的城市。
诗人就是写诗的人,一代一代,绵延不绝。走进他们的故居,是想走进他们的内心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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