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November 10, 2007

慧元 这段写得真好,偷过来:-)

今晚这场,是著名的西蒙大人出场。今年没有去年那么惊奇,因为我已经习惯他的样子了,矮小驼背,脖子歪着,走路几乎要摔倒,弹琴大声哼唱,比GG还GG,音乐厅中间的人都能听见。曲目仍然是主流的硬家伙,不过今天的车尔尼Op.33变奏曲倒是头一次听。其中小小的串音让我激动得心狂跳。那是典型的浪漫情绪,短促、俏皮、愉快、不深刻不留恋,蜻蜓点水一下就走。我渐渐发现一个小小的奥秘,就是装饰音和经过句,在浪漫作品中是区分一流二流的分野。这样说当然也很粗糙,但是装饰音是如此重要,它要轻轻漂浮,落得稳妥,要缠绵并且清脆,而经过句要明亮并有深浅,好象古希腊的雕塑---明明是石头,能雕刻出肉的效果。这就是大师了。西蒙在我眼中的胜算也在于此,每次我听到那么美丽的经过句,总是毫不犹豫地被他说服,也被他的音乐征服了。

我打印了贝多芬109拿去听,真是漫长的曲子。我一直相信,西方古典音乐的人文性主要来自贝多芬。它复杂到疯狂、期待英雄气概、艰苦不屈、执着到底。西蒙在台上无言地弹奏,我内心悄悄替他过度诠释一下:是不是这个古稀之年双手曾经骨折的老人,靠着音乐的精神奋斗会舞台呢?

最后一首是肖邦C小调幻想即兴,OP66,也是弹烂的曲子。肖邦的气质,是真正的高雅,尤其是,有压抑有撕裂,但跟柔和妥贴的呼吸、细腻富于变化的旋律结合在一起,有一种寒意中的慷慨。特别是很久不听肖邦的我,今晚感受格外强烈。西蒙有个特点,是结尾大家用力的和声,他却轻轻带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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