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涅狄格在他的诗里出现过很多次。比如,他最著名的那首:《十三种看乌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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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着一辆玻璃马车,
穿过康涅狄格。
一次,他突然感到一种恐惧,
他误把行李的影子
当成了乌鸫。
还有一首:《康涅狄格的万河之河》:
有一条巨大的河在冥河的此岸
在一个人到达第一道黑色瀑布
和缺乏树木之灵的树林之前。
在这条河中,在遥远的冥河此岸,
就连水的流动也是一种欢乐,
在阳光里闪烁着闪烁着。在它两旁,
没有阴影在行走。这条河是宿命的,
就像后者。但这里没有人摆渡。
他不能征服它滚滚向前的力量。
在将它讲述的表象之下它从不
为人所见。法明顿的尖塔
在波光中屹立而哈达姆闪耀着摇曳着。
它是与阳光和空气并列的第三个公共物产,
一个课业,一种活力,一个当地的抽象……
呼唤它,再一次,一条河,一条无名的水流,
被空间充满,映照着季节,每一种知觉的
民间文学;呼唤它,一遍一遍,
这条流向乌有的河,就像一个海。
我因为在康涅狄格河边住了一年多,突然对此敏感起来。
想起了史蒂文斯生前是某个保险公司的CEO啥的,康州的首府Hartford是保险业的大本营,也许他也曾住在康涅狄格河畔?上网查了查,果然:
Wallace Stevens (October 2, 1879 – August 2, 1955) was an American Modernist poet. He was born in Reading, Pennsylvania, educated at Harvard and then New York Law School, and spent most of his life working as a lawyer for the Hartford insurance company in Connecticut.2010年的8月,从北京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回来后,我就来到了康涅狄格。从BLD机场出来,上了高速,往Enfield开,没几分钟,康涅狄格河就横在眼前。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不会在这个地方呆很久,因为我不喜欢这条河。
我一直认为河两岸是人间,应该万家灯火,人烟稠密。可这条河却阴郁,宽阔,荒凉得令人害怕。沿岸是犬牙交错,无边无际的森林。。。那一瞬间,我已确信,我将是个不受欢迎的外来人。
他乘着一辆玻璃马车,
穿过康涅狄格。
一次,他突然感到一种恐惧,
他误把行李的影子
当成了乌鸫。
是的,我感到一种恐惧。
我在Thompsonville的downtown租了一间房子。这一带是康涅狄格河流量最大的地方,我窗户的外面就是几条支流的汇合处,时时刻刻都听见水流的哗哗声。这个小镇衰败没落,街上破旧凋零的零星小店,沉闷的教堂。
两岸最大的城市是麻州的Springfield和康州的首府Hardford。Hardford的公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废弃的老楼,周末城里一个人都看不见,只有州议会的弓形金顶在蓝天下发光,一片寂寞。
Springfield就更不要提了。Kerwin到Lego看我,住在downtown的旅馆,我们想出去吃饭。街上昏暗一片,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逃回了旅馆,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我们俩。
河是人类之母,它造就人类,也毁灭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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