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anuary 17, 2008

雨果(1)

啊,我们头上吹号的风,
  你用狂暴的长翼,突然
  撕碎透明的深渊,
  我们像你,是过客,是游魂,
  如同你,我们走向阴影指示的地域,
  如同你,我们没有归宿。
------------------------------雨果《风暴》

那一天,老雨在拉雷兹神甫公墓为老巴铲完最后一锹土后,突然,百感交集。他抬起头,巴黎在黄昏落日的余辉中璨烂弥漫,墓园里残阳如血。初夏的晚风吹来,如同远方苍凉悲壮的往事,亘古不变,日夜不熄。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惊飞了一群鸽子,塞纳河的水波在晚霞里荡金流银。

那一年,老雨48岁,正值壮年。老巴的英年早逝,如同一支黑色的翅膀,搅起了一阵飓风。

他回过头,去追寻他往昔的岁月,似水流年啊。

贝桑松是法国东部弗朗什—孔泰大区的首府,都伯河流到这里拐了个弯,把大半个古城围了起来。城边,有座建于公元175年的“黑门”,是为了庆祝马克•奥莱斯国王凯旋而筑起的,还有一个能容纳两万人的露天剧场,是古罗马时代的遗迹。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里的于连满心向往地跨过了贝桑松的吊桥,走进城市之时,他放眼望去,从斑驳的城墙和苔藓弥漫的石阶上看到了一串的名人雅士。贝桑松是个世外桃源,这里的人都沉缅于诗情画意的想入非非。比如有个叫傅立叶的人,醉心于乌托邦社会主义,他的另一个小老乡普鲁东,干脆发明了无政府主义;那个跑到巴黎去画画的库尔贝老爹,用无比的热情描画着这里的森林,溪塘和田庄,还有一个叫马拉美的诗人,写过这样香艳的句子:这些仙女,我欲使她们永生/如此明艳/她们透体轻灵,在空中飘舞/因浓郁的睡意而渐渐昏沉。1802年2月,一个拿破仑手下的将军和他的妻子,驻守贝桑松时,在该城通衢街140号的一幢三层小楼里,生下了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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