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13, 2008

46街和Camplain路的交口




这段日子,忙着修不久前从银行手里买下的一个老房子,几易主人,它终于在100年后的一个春天,宿命般地流落到我的手里。从现在的格局上看,最近的一次修理大概发生在上个世纪的7-80年代,近3000平方英尺的房子里,包括4个卫生间,都铺着各色年代不一,丑陋肮脏的地毯,门窗上至少有10几层厚厚的漆,只有经过了一个世纪仍然洁白晶莹的大理石墙面,暖房里的斑驳破裂的花瓷砖地,雕花的楼梯和壁炉上5个马头托架,还微微地透露出当年的美丽和殷实。

拿到钥匙的第一天,我就把所有的地毯掀开了,不出我所料,底下是已被磨损了的橡木地板。我的翻修计划里,第一项就是换地板和门窗。

于是,天天下班后就开始在家,老房子和建材店之间来回穿梭,买这买那。

一个月后的今天,我们终于把所有的地毯掀掉,后翼的门窗拆除了。

早晨,我要去46街的一个店里买地板,离家不算远,可我也从没去过。

这一带在上个世纪初时,是芝加哥高尚住宅区,当时的朝阳工业--屠宰场多在这里。那时,芝加哥平均每户都会有一个人在这个行业工作,如同今日的IT业。这里的马路至今还是当年的样子,70年代,黑人搬进了这一带,市政府又为穷人建了许多福利房,就成了芝加哥黑人最集中的区域。

我开过了头,就顺势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道上,想打个掉头,却如蒙太奇一般,突然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了。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大块空旷的草地,沿着废弃的房子,在阳光下裸露着,一棵被雷劈开的树,枝丫掉在地上,几幢破房子被铁丝网围着,窗户上钉着木板,一辆锈烂了的破车和几个垃圾桶孤零零地在那里,也不知是否还有人住。街上安静极了,连空气都是凝固不动的,一个男孩子牵着三条狗孤独地往街尽头走,路边的一蓬蓝紫色的野花在阳光的碎影下如同一只只纷飞蝴蝶。

这里是贫民区,在七月的骄阳下,是如此地忧伤,死寂,荒凉,如同南方的洪水,飓风和乡愁。

Lord why was I born in Mississippi
when it's so hard to get ahead
Lord why was I born in Mississippi
when it's so hard to get ahead
Every black child born in Mississippi
you know the poor child was born dead

我开回到大街上,哪里是整齐漂亮的一排排石砖小楼,家家门口鲜花盛开。

1 comment:

TingTing's wishes said...

100年的老房子,住起来一定别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