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ly 19, 2008

India House


我对印度一直是神乱心靡,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小时候,看印度电影,那些美丽的姑娘个个都是仙女下凡。睫毛长长的杏眼,圆润的臂膀上挂满了金银镯子,赤着的脚在鲜艳飘洒的莎丽下行走如飞,额上那一点红,让我想起了过年的糖馒头,只是糖馒头很白,她们却是浅黑色的。

我一向认为西装西裤啥的是人类文明的最大堕落,穿在身上又不舒服,也不好看。古希腊人的棉布裸肩褶裙,阿拉伯人的白色亚麻布直筒长袍和印度女人如花如云的莎丽,才是美轮美奂的华丽衣服。

我最爱吃的饭是印度饭。那些鲜红的,碧绿的,姜黄的咖哩,月桂,小茴香,孜然,总是让我想到唐僧到西天取经的极乐世界,笑颜常开的大肚皮如来佛,一定是每天吃着这样的美味佳肴吧。

我喜欢波士顿的NewBerry街上一家馆子的羊肉炒饭,是用Sona Masoori米,和羊肉丝,洋葱炒熟的,颗粒饱满,滑润,盛在一个小泥盘子里。店里灯光幽暗,木凳子上是各色绣花的坐垫,淡淡的香总是让我昏昏欲睡。

在北卡的罗利,蓃马开了了一家小小的印度餐馆,我每次去,就叫他泰戈尔,他长得可真象泰戈尔。他见我这样喜欢泰戈尔,又喜欢Masala chai,就一定亲自给我做一壶茶,一个小银壶,上面雕着祥云,一个同样的小银杯放在银盘托上,他说要用红茶,月桂和牛奶慢慢地煮。然后,他就给我讲他童年的故事,我就想起了泰戈尔的诗:“我的昼间之花,落下它那被遗忘的花瓣。 在黄昏中,这花成熟为一颗记忆的金果。”窗外,是南方才有的蓝得让人思乡的天空。

昨天,我沮丧之至。有一个非常复杂的程序,却没有说明书,我连猜带蒙地改了很久,在那里放了两个月,用户也不测试,该交货了,又说缺了一些功能,我实在不知道啊,可又还是很内疚。下了班,我磨磨蹭蹭地走在大街上,满怀心事,就看到那家India House了。矮矮宽宽的大窗户,窗台上是各样的木雕,乌黑沉重的大门,银花的把手,里面桌布雪白,烛光点点。我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

出来后,我一半伤心一半喜悦。芝加哥的高楼在星光和灯光下灿烂辉煌,我却想着恒河,想着那片奇诡,迷惑的土地。

1 comment:

Moments of Being said...

别伤心,牛人也会马失前蹄。。。
我家附近也有印度餐馆,看你说的,让我都想去尝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