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实在是奢侈。如果说自从父亲去世后我一直处于一种恍恍然的状态中,一直在纷乱无光的思绪里行走,一直在孤独自闭的绝境里挣扎,这个星期是我荒漠里的绿洲。
先是因为Kerwin。周四下午他回波士顿,我正忙着,他来说再见。还是那样,每次再见都是这样。他先用双臂环住我,我会把手背过去,放进他的手里,他握住,又松开,说:“我要走了”。我把手抽回来,再放进他的手里。我说:“Kerwin,告诉我明天的进展,我担心。”他说:“好!我走了。”我不再去看他,因为不知道下次何时再见。这一次是三年。
因为路上依然大雪弥漫,我极其不放心。过了一个多钟头,就text他问他是否到了家。他马上回答,说正在途中吃晚饭。又过了一个小时,说到家了。
星期五是Oracle和ATG合并的日子,我一早给他写信,让他告诉我结果。下午又留了言。他6点钟才打电话来,说一切都好,他没事。我松了一口气,正在做饭,看见炉子上的钟显示着准确的时间。我说:“Kerwin,我这里住了5个月都没调钟。你给我调好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直想给你做顿饭,想了好长时间,这次居然终于给你做成了,和我想象里一模一样。”我放下电话,知道我们短暂相聚后又要长久分开。我们一直很惊奇我们之间的情谊,我们彼此非常相像,甚至身体的语言,我们之间的默契简直是天衣无缝,无须任何语言,几近亲人。也许我们前世是亲人。
晚上,F从DC来看我。我们5年前在DC见过一次,那次见面却让我很失望,我一直觉得他对我隐藏了什么。只是我忍耐住了。这几年我们还是磕磕碰碰,往来也不密切,还打过一次架,我基本上不和他来往了。只是,他从其它人那里听说了爸爸生病的消息后,他突然发现他想哭,马上给我打电话,要回北京看爸爸。他说:“我岳父去世时我都没有这种感觉,我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真回了北京,却没和我联系上。
父亲去世后,我们成了真正知己,一切都自然而然,好似父亲的灵魂延续在他的身上,我和他交谈如同和父亲交谈。这倒使我经常想鬼神问题。是不是爸爸将我托付给他?可是他们生前彼此不相知啊!
他来了,就对着爸爸写的字幅拍照。我看着他,倒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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