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anuary 18, 2011

死在午后


《死在午后》是海明威1932年写的一本关于西班牙斗牛的书。这不是一本小说,而是一本有关斗牛的历史,传统,仪式,操练的专著。不过,也许海明威是想通过这本书,探讨一个最中心的主题:死亡。因为他直截了当地写道:“一个国家要热爱斗牛,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那里必须饲养公牛,二是那里的人必须对死感兴趣。”

斗牛通常是在午后进行,最终的结局就是斗牛士将牛杀死,死亡是这场游戏的唯一目的,正如同人生的终极目的。上场参赛的牛其实就是走向刑场,在众目睽睽的欢呼之下,被斗牛士一步步逼向死亡之谷。观看的人们从血腥的悲剧里不知得到的是颤觫的快感,还是对死亡的沉迷。

海明威尽管是个硬汉,对人生却是极度悲观的。这本书最精彩的部分其实是那些斗牛士的命运。这些衣着华美,气宇轩昂的命运的主导者也拥有和牛一样悲惨的命运。

比如他写优秀斗牛士何塞利托,杀过157头公牛,只被公牛顶伤过三次,可是第四次公牛顶他的时候却把他顶死了。

另一位同样也很优秀的斗牛士加利奥,则是第一个承认恐惧感的斗牛士。在他告别表演的时候,他一次一次地说要把一生中刺杀的最后一头公牛献给他的一些德高望重的朋友,但是到了最后一秒他却对他的兄弟说:“何塞,你来替我杀。你来替我跟它斗。我讨厌它看人的那个样子。”

1961年7月2日清晨,海明威身穿睡裤,浴衣,进入地下室。他拿出了枪和一盒子弹,然后,到了门厅。他把两发子弹装进了那枝猎枪,慢慢张开嘴巴,把枪头塞进去,轻轻扣动了扳机……

胡安·贝尔蒙德,这位西班牙最杰出的斗牛士,在听到“欧内斯特刚刚自杀了”这个“晴天霹雳”时,只是慢慢但很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干得好!”之后,他也用同样的方式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他一生嗜好斗牛,嗜好饮酒,因为斗牛和酒精都能让他体验到死亡的欢欣和兴奋。这不,他自己发明了一种鸡尾酒:“将一份苦艾酒倒进一个高脚杯,再加入三份冰香槟,慢慢地喝上三五口。。。”,这酒的名字就叫---死在午后。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