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November 1, 2010

蓝紫谈荷尔德林


难怪我喜欢她的诗呢。她谈荷尔德林,简直就像我说的。我喜欢的诗人都无比热爱荷尔德林。。。海子,张枣,策兰。。。

荷尔德林以其一生赞颂神。那个时代的人神合一,是最美好的时代。但是,荷尔德林的神绝不是今天教会里所说的神。今天教会里说的神,是让人写不出诗的神。

图宾根(Tubingen),我前世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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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把我的诗歌写作冠以一个什么主义的话,我崇尚荷尔德林主义。我喜欢的诗歌,一定要有一种宿命的气质,很多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在那样的一些夜晚,万籁俱寂,我静静地阅读荷尔德林,以及有关于他的所有文字,在朦胧中,我仿佛可以看到荷尔德林,这个孤独了一生的男人,他站在莱卡河畔的上空,悲悯地望着脚下的滚滚尘世。他所有的触角,都在敏锐地感知着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将来,他是上天命定的诗人,他的诗中有着先知般的预见。我相信诗人自一出生,他便会被赋予某种使命,灵魂的使命或者人类的使命。但这种诗不是某些诗人一时兴起,皱着眉头,故作深思状写来的诗。它需要诗人用整个生命、整个精神、整个一生的爱、恨、生、死来承担的一种伟大的宿命。荷尔德林,他的一生中都把诗当作本已的事业,这让我,一个在滚滚红尘中艰难地谋着生存,只能把诗歌当作灵魂安慰的自己,时时感到怅惘,越接近荷尔德林的诗,我就越感到,在诗歌的殿堂里,我只能是匍匐在地的,我无力去撑起一块小小的、诗歌的天空。我把90%的精力给了生存,剩下10%的精力给了诗歌,诗歌也只能在我的灵魂的罅隙里喘息、呻吟。

我一直在想,作为一个人,生活在地球上,只是一个肮脏的生命。或者是一群肮脏的生命体。尤其是是现代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无所顾及地掠夺着这个世界上一切对已有用的东西。他们践踏所有的动物、植物。山水、河流在他们所谓的发展中变得污浊,流淌着罪恶与毒。很多时候,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宿命之说,我坚信每个人的命运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在所有的事情发生过后回过头来,又不得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遵循着宿命的轨迹在人世间轮回,包括这个时代、整个人类、每个个体。岁月的潮流推动着社会一往无前的发展,推动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自己的家乡,陷入无家可归之境。渴望“还乡”,渴望回到自己奇妙的精神家园,成为愈来愈多现代人最奢侈的渴望。因为“还乡”,所以,我在诗中的表达是忧伤的、悲苦的、甚至是绝望的。这样的诗歌,不适合我的亲人与朋友们去阅读,我希望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积极的、向上的、阳光的我,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所以,我的诗作是隐秘的,很多很多的诗歌写出来,读者却只有自己。但我又不能不写,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明白文字对我的重要,它就像精神的伴侣,必须的呼吸一样,滋润、维持我慢慢干涸的生命。在1995年至1998年中,自2005年8月以来,我一直就这样孤独地写作,一个人在文字的罅隙里生存,一个人的呼吸、一个人的温暖、一个人的风雪,一个人的战争……这样的文字,与那些爱我的人,我爱的人,与那些看到过的人,没有看到过的人,都没有关系。

因为诗歌,因为文字,因为心中那个神圣的信仰,让我们一起相信神一直存在,相信灵魂会得到永生。

(2007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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