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February 12, 2011

埃及和六。四

昨天一早要回芝加哥,因为埃及帅哥还没回来,就只好给taxi公司打电话,结果老板自己来了。这个出租车公司是这个埃及老头开的,底下的人都是他家的亲戚或埃及人。老头是个穆斯林,对政治特别有兴趣,每次都和我大谈中东美国形势,结论是美国stupid。他还特别讨厌“犹太复国主义”,反感基督教。上次年前,他送我,我说:Merry Chirsmax ,他马上说:我是穆斯林。搞得我很狼狈。老头的前妻是个美国人,也给他干活,有一次她送我,很甜,很可爱的一个人,大概以为我单身,使劲劝说我去date埃及帅哥。说帅哥除了漂亮高大,心底特别好,还说帅哥和她说我时用的称呼是“My Chinese Sweetheart”。。。我笑了一路。到了机场,我给了她很多小费,她很庄重地说:“You both make a good looking beautiful couple,call him!”。

到了机场,因为还早,也正好没吃东西,就找了一个餐馆,要了咖啡和蛋饼。一抬头就是电视,说穆巴拉克离开了开罗,画面上是人山人海的埃及大街。我前几天给帅哥打电话,结果他的号码都断了。想想他其实住在亚历山大,只是他妈和姐姐在开罗。

我在那里坐了一个小时,一直到奥巴马发表声明。看看登机的时间到了,才结了帐。

我在飞机上还想:下了飞机也许穆巴拉克就辞职了。

果然,一到芝加哥,机场的电视里是埃及人民载歌载舞,欢庆胜利的场面。

的确,这次埃及很像当年的6.4。我在网上看很多人热情地谈论6.4。。。我却很漠然,或者说,是黯然神伤。在亲自经历了激情,血腥和死亡后,我对夸夸其谈民主理想都毫无兴趣。想起6.4,我像是想一片遥远的回忆。。。尽管很多场面还很清晰,可我却漠然的没有一点点感情的涟漪。。。我甚至希望6.4不曾发生,这样,小连就不会死去。。。一个人这样的死去,给他的家人留下的无底的黑洞。我写过一首纪念小连的诗:

(蒋捷连, 丁子霖的儿子。在1989,6,4 凌晨,被戒严部队打死。)

你走了,在你十七岁生日的黎明
一粒子弹,你的血盛开成一朵鲜花
灿烂,潮湿。 迎来了第一涑天光
青草浸在血里,痛苦地呼吸
一个夏日的传说,悲哀又疯狂
你死了,在你十七岁生日的黎明

十七年以前,你来到这里,第一声哭喊
第一次奔跑,第一句话……
你做过所有的梦,
读了所有的诗, 唱了所有的歌
向往着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走了, 去了另一个地方
我们最终都要去的地方
太阳升起, 太阳落下
秋天来了,秋天走了
活着的人们婚丧嫁娶
既使没有你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

可是你就是你, 永远的十七岁
你是历史书中的一页
天空上的一颗星
你妈妈胸上
一道永恒的伤口

(英文版是Kerwin帮我改的,他是第三代移民,不懂中文,我费了很大力气给他讲这个故事。从那以后,他就总是要我和他一起回他祖先的中国,我们至今还未成行,希望今年可以成行)

The English version...

You are gone, on the dawn of your 17th birthday
By a gun shot, your blood blossoms into a flower
Dazzling, moist… reflects first beam of sun
Grass soaks in, breathing in pain…
A summer tale--- sad, mad
You died, on the dawn of your 17th birthday

17 years ago, you came here with the first cry,
The first step, the first word, the first day of school…
You dreamed all dreams
Read all poems, sang all songs
You were ready to become a real man

You are gone, to another world---
The destination for all of us
Sun rises, sun sets
Autumn is here, autumn is gone
We eat, drink, get married and have kids
World is still the world
Even without you

But you are you, a forever 17 year old boy
A page of the history book
A star in the eternal sky
A unforgettable wound on your mother’s chest

1 comment:

沈睿 said...

我也是,一直没发言,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理解的冷静--我担心mob mentality, 担心人们过于幼稚,如我当年。担心改革的路不是游行能决定的...不过出乎我的意料,结果比我意料的好。让我长出一口气,忍不住欢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