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19, 2010
荷兰种种
我是一个思维极其混乱的人,能把许多毫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我固执地热爱荷兰。当然,我热爱荷兰有许多理由。比如:我热爱梵高,维梅尔,艾雪。可是,我热爱他们的理由却完全不同。梵高是耶稣投生为画家,他燃烧的星空就是各各他的十字架,这和荷兰毫无关系。我热爱艾雪是因为他神秘的版画揭示了一个常理之外的空间,他是一个魔术师,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搭阁楼,架梯子,我相信他是一个遗失在地球上的外星人,这和荷兰也毫无关系。我热爱维梅尔却是因为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荷兰人,他画里的颜色是荷兰郁金香的颜色,他画里的女人是高大,健壮,美丽的荷兰女人,他的家乡是十七世纪的荷兰小城德尔夫特,有纵横的河道,整洁的街坊,店铺,小城中心还有一个石子码成的八角形的图案。
我还热爱斯宾诺莎,可是我也不把他当个荷兰人,而是一个先哲,属于全世界。
但是我还是固执地热爱荷兰,因为它和我热爱的很多东西紧密相连。
比如,荷兰的海拔很低,低于地平线。荷兰有红灯区,可以公开吸大麻,尽管我即不嫖,也不抽。我热爱新奥尔良,那里的海拔也低,那里有Bourbon Street,可以在大街上喝酒,那里是《飘》里的白瑞德的天堂。因为新奥尔良,我热爱荷兰。
芝加哥的房子很像荷兰的房子。红色,黄色,橘色的砖楼,厚重的栗色镂花木门,大理石黑白棋子方格地板,雕花的铁吊灯,粗木桩的屋顶,窄窄的楼门。其实,荷兰在芝加哥前,芝加哥一定是学荷兰的式样。但是芝加哥是我家,因为芝加哥,我热爱荷兰。
阿姆斯特丹有大运河,运河沿岸是一排排房子,我现在苏州的家就坐落在大运河的边上。荷兰人爱干净,总是用运河的水把街道洗得干干净净,把一双双木头鞋子摆在门口。不知为什么,这总是让我想起儿时苏州人的红木马桶,每天用河水洗净后,整整齐齐地摆在青石板路的巷口。因为苏州,我热爱荷兰。
还有郁金香,风车,奶酪和白蓝彩釉陶器,都是我热爱荷兰的原因。
其实,我最热爱的是荷兰画家Frans Hals。在我看来,他画中那些快乐,生动,无忧无虑,喝酒弹琴的荷兰人,才是荷兰真正的民族魂---吉普赛精神。
Subscribe to:
Post Comments (Atom)
1 comment:
这篇小文让我读得过瘾。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