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anuary 9, 2010

下落不明的生活

那些在记忆深处发光的词总在暗示我,它们并没有离去,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在我身上保留着痕迹和气味。一个物件,一个人,一个事件,庞大的细节,密匝、繁复的意象,它们推进,推进,我慢慢长大,成年,然后慢慢衰老,当我仰望,回溯,这一个个童年的词根,它们被一一洗亮,那一端的人,那个小小的人,让我驻足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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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一个人,她就永远不会死去。不死的还有光阴,它过往的分分秒秒都被肯定,都应答有声,它在,它一直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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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在一个早晨发现,地上一摊破碎的脆泥末,所有的圆泡泡都碎裂了,这个震憾的事件发生在我极度疲惫后的一个睡梦里,它不让我看到那最隐秘的一瞬,关于生命重生的秘密的那一瞬,我抬头看见窗玻璃上爬着一只新生的姬蜂,它跟它的母亲一样漂亮,它落单了,没来得及打开翅膀。我看着破碎的蜂巢,残局一样,照着我一个人那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挥之不去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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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了,于我,已经很难摆脱它。它注视过我的生活,它长着眼睛还有灵魂,它是一个活物。捅掉,却无法抹去。这才是我真正的心悸。梦魇一般。我害怕存在的隐秘的巨大力量,它持续着,眼前的蜂巢,它还在不停地长大,长大。不可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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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没人认识我,我是所有人的陌生人。惯于穿行城市,匿名,隐秘,漂泊,我像注视着别人那样注视自己,很好,自在自为的敞开之状,散淡,像一朵偷偷开放在深山的野花,也像珠蚌,摊晾着珍贵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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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一的字,它有方向感,它有准确的指向,甚至是内指和外指,用好字,着迷于汉字的细微指向,是一个写散文的人最沉醉的事情吧,它需要这个人慢,贴熨,它需要他安静,还有什么比用准确的字实现了表达更让人快乐的?对汉字的感受力,和对生活的感受力应该不是一回事,我还想说,对汉字的感受力跟语言和修辞也不太像是一回事,前者要的是心灵,后者是技术。我今天想说,强调语言,更细分些,我更苛求单个的汉字。

1 comment:

jack said...

我来了。我也一直在寻找下落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