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anuary 19, 2010

我为什么喜欢荷尔德林(碎想)



(哎,我现在脑子乱死了,以后再整理吧)

尽管我把它珍重地收藏起来,可是年代久远,我又出国离乡,漂泊天涯,无论如何我找不到我读的第一首荷尔德林的诗了,却仍然清楚得记得那个夜晚。那是一首与流浪,河水和还乡有关的诗:

航海者愉快地归来,到那静静河畔
他来自远方岛屿,要是满载而归
我也要这样回到生长我的土地
倘使怀中的财货多得和痛苦一样

那个北京的春夜一直风雨交加,一个13岁的少女突遭雷击。很多年后,我在聂鲁达的诗里找回了当时的心情。

就在那个年龄……诗歌来临
寻找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
从哪儿来,从冬天或从一条河。
我不知道如何或何时,
不,他们不是声音,他们不是
词语,不是静寂,
但我从街道上听到了它的召唤,
从夜的枝桠,
从人群中突然,
在野火中
或孤独的归途中,
没有面孔的我在那里,
而它触摸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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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斯图加特的火车站等着去图宾根的列车。这里是德国南部黑森林一带最大的城市,巴登-符腾堡州的首府,也是南方最繁忙的交通枢纽。火车不停地的进站出站,上车下车的人群川流不息。候车大厅富丽堂皇,天花板上是流彩的画,四周是各式的商店餐馆,甚至还有霓虹闪闪的汉字招牌。


“在这世界有一种我们一再惊奇而且使我们感到幸福的可能性:在最遥远、最陌生的地方发现一个故乡,并对那些似乎极其隐秘和最难接近的东西产生热爱。"
---------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

到Tubingen去,这个愿望在我的心里有20年了。那里是我最心爱的诗人荷尔德林成长和死去的地方。他在那个面对尼卡河的塔里,弹一架走调的风琴,吹着断续的长笛,思念他的狄奥蒂玛,写着不再成章的诗句,度过三十多年疯癫苦痛的岁月。赫尔曼.黑塞(1877-1962)是20世纪德国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德国20世纪文学在全世界读者最多的作家, 也曾在这里的一个书店里做过学徒。读了许多关于Tubingen的书,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中世纪古城。可是,当我真正站在她的面前,我还是被她的美震惊,窒息,感动不已。。。

窄窄的小巷弯弯曲曲,碎石铺就的路面忽上忽下,陡峭不平;尖顶高耸的塔楼一座连着一座,五颜六色,斑斓粗慥的墙面经过了许多世纪的时光。小桥下是细细的水流,河岸上有厚厚的青苔,几只鸭子在水上嬉戏,几条小船停泊于树丛。所有的商店都敞着大门,那个建于11世纪的教堂前的广场上,堆满了蔬菜,水果和鲜花。人们熙熙攘攘,进进出出。我觉得我回到了苏州,也是这样的小巷,这样的河流,这样的小楼,这样的早晨。。。Tubingen,我前世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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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 犹太人逾越节的那一天,49岁的策兰,从他的巴黎几乎没有家具的寓所走出来,跨过了米哈博桥,走进了塞纳河,自沉了。没有人知道为什麽。他的房间里,桌子上有一本打开的德国诗人赫尔德林的自传,他用笔在下面一行字上画了一道:

“有时,这个天才走进了黑暗,沉没在他内心的苦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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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
——给荷尔德林

病中的酒

拾起了一张病床
我的荷尔德林 他就躺在这张床上
马 疯狂地奔驰一阵
横穿整个法兰西

成为纯洁诗人、疾病诗人的象征
不幸的诗人啊
人们把你像系马一样
系在木匠家一张病床上

我不知道
在八月逝去的黄昏
二哥索福克勒斯
是否用悲剧减轻了你的苦痛

当那些姐妹和长老
举起了不幸的羊毛
燃烧的羊毛
像白雪一样地燃烧

他说——不要着急,焦躁的诸神
等一首故乡的颂歌唱完
我斤微 会钻进你们那
黑暗和迟钝的羊角

丰足的羊角 呜呜作响的羊角
王冠和疯狂的羊角:我躺下
——“一万年太久”
只有此羊角 诗歌黑暗 诗人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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